扬波却是恼道:“他也不值得你记着,你去岁生辰,奶奶拿一方外头铺子里十几文钱买来的印石充作贺礼来折辱你,奶奶说是什么上好的玉石他也信了,这样的糊涂你记他做什么,他们男人的事,什么官场、什么应酬我通通不想管,你也别管。”
阿鱼将帕子拿下来,“他也不是故意的,只是信任妻子罢了。”
扬波看她这样也不提此事,“如今奶奶也不好过,倒是没心思磋磨我了,只是她还有些好手段,往后我还得避着她,能避多远就多远。”
阿鱼被她这话逗笑,却还嗔道:“都在一个府里住着,你能避多远?当初我想助你离开安家你又不肯,倒是你舍不下,不然何苦当初受她磋磨一场?”这是还记着王芠害得扬波流产一事。
扬波却还平和,“如今她也不会耍什么手段了,她娘家那些个兄长自顾不暇,太太又压着她。”说着她对阿鱼露出个甜蜜的笑来,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等我孩儿降生,我也就不想那些多的,郎君跟我说往后外任要么带奶奶去,要么带我去,不叫我二人一处,谁也不为难。”
阿鱼惊喜地看着她的肚子,“这是几个月了?”
“四个月。”
“我说看你怎么丰腴了些,原是这里。”
二人说话间鹤音便走了来,“奶奶,张管事找您。”
阿鱼便拍拍扬波的手,“你等我一会儿。”
扬波却也起身道:“你总不能整日跟我一处说话,我也要走了,如今我出府宽泛,随时都好相见。”
阿鱼便不再多留她,叫骊月送她到园子里付氏身边去,正好南星也领了张管事进来,他在连学林身边待了几十年,从书童到管事,如今都已年过半百了,身体倒是稳健得很。
他见了阿鱼行了礼便道:“四奶奶,十七姑娘带了几个小孩去了飞鸿小榭,那处有好几尊贵重的瓷瓶,我怕小孩子玩闹摔碎,将里面的瓶子换成了几只平常的瓶子,就是小孩碰碎了也不心疼。”
阿鱼虽不知四太太的意图,但是先前跟张管事说了遇着什么异常可来跟她说一声,如今听他这样安排也觉妥当,赞赏了他几句送他出了院子,又才回到园子里去。
二太太虽推说精神不好不能办宴会,倒是还能出来应酬,四太太在席上见到她就是心一梗,想是她不肯帮忙罢了,非说自己精神不好,不多时就有一个丫鬟跑她身边来附耳说了几句,便见她露了些慌张神色,跟席上人辞别了便匆匆离开,阿鱼来到时正遇着她,笑问:“四婶这是急着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