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厌恶地皱眉,“我最是恶心这般行为,自我进宫之后,官家便少有再去她们宫中,她们想的那些邀宠法子我说出来都嫌恶心。”
阿鱼怕她忧思伤了腹中孩子,忙过去挨着她为她顺气,灵雨这才好受了些,连氏听着也是皱眉,“依你爹跟你大伯所说,官家并非是好色之人,她们使那些法子应也是无用的。”
灵雨却摇头,“太太可知今日皇后为何如此好精神?就是因为许贵妃被官家罚了,前不久我看了翰林院新修的《唐书》,其中说武后杀女以邀宠,还跟官家说修书那帮子人为了抹黑,竟敢写如此荒唐之语,却不料这荒唐事竟是在宫中也演了一遍。官家子嗣艰难,去年才没了两个公主,如今大皇子为唯一皇嗣,许贵妃竟是将其放在阁中吹了半夜的风,就为了让官家盼顾垂怜,官家乍闻之时自然惊恐,叫了十几个太医在她宫中守着,不料她却贪心不足,竟要构陷我跟陈淑妃给大皇子下药,官家不信,再问她之时她自己话语就先错漏百出,官家又责问她宫中诸人,才知皆是她自己所为。”
连氏跟阿鱼都听得害怕,未料竟是这般,又听灵雨道:“官家本欲将其降为昭仪,又念其育有皇嗣,才只罚了她宫中女官,又把大皇子送到了陈淑妃处由她养育,本是要送来我这儿的,我哪敢碰这烫手山芋,陈淑妃倒是欢喜得很。”
连氏这便明白她为何犹豫腹中这孩子留不留了,“如今几个月了?”
“已有三个月了,先前察觉不对,好在我宫中一位嬷嬷懂些岐黄之术,并不曾找太医,只叫她把了脉,我妊事反应也不大,故也只有我宫中几个信得过的知道。”灵雨摸摸小腹,“若是叫这孩子生下来,我恐引起了朝堂争议。”
连氏也犹豫,阿鱼想想便道:“这孩子总是天家血脉,如太太先前所言,姐姐还是要听官家的,朝堂是官家的朝堂,这孩子也是官家的孩子,争议与喜悦都该他承受。”
她这话灵雨也不是没有想过,她却总觉得这孩子来得不是时候,连氏在一边思忖了许久才道:“这孩子若是生下来,杨皇后身体康健还好说,最怕就是她……先前你说官家有意立你为后,跟你大伯确是提到了的,当时就依你所说推举了陈淑妃,官家就未再提及,如今这心思可是歇了?”
灵雨抿唇摇头,“未曾,我也一直不肯松口,怕是阻了父亲跟大伯的仕途,还有二姐夫跟下头两个妹夫,往后大哥哥还有弟弟们都要科考,外人都说我们家是文曲星设了庙,已是鲜花着锦,我此时若出风头,就是叫杜家受烈火油烹。”
连氏叹气,“真是难全,只是这孩子务必要留着,你大伯跟你父亲要是知晓你为了家中男儿的前程毁了自己的身子,他们定也恨不能辞官归去,好叫你有个康健身子。”
阿鱼抚平了灵雨眉间褶皱,劝道:“姐姐,此事不该你来操心,也不该我们杜家操心,该叫官家操心才是,当初他既拿你跟杜家做棋子,棋局如何当由弈者来定,弈者收官子时当明输赢,他若想得胜,就该发挥好每一颗棋子的作用,如今就是他收官之时,我们再多忧虑操心,都敌不过官家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