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侍这才离开,简夷望着楼下灯火辉煌,笑道:“你这个表妹,心眼还不少,秉舟叫我去便是说留她跟扬波说说话,她又叫你支我出来,还自己扯了袖子。”
连怀衍想到此也愉悦道:“大家女子常年困于宅中,总是想得多些,她又是个事事谨慎、不肯得罪一人的,支了你出来心里头还愧疚呢!”
二人在此说着话,阁子里雁影看着扬波捧了阿鱼的袖子在缝,二人坐在一张榻几上还亲密说话的样子,颇有些不是滋味,见安秉舟也要站到阿鱼另一边去,便自己先走了上去,阿鱼自然察觉到了她的动作,抬头笑道:“雁影,这是我幼年最好的朋友,叫扬波,跟我一般大的。”又用眼神示意她去门口守着,雁影这才离开。
安秉舟看着雁影走开笑道:“你这丫头护你护得紧呢!”“我身边亲近的也只有她一个。”阿鱼道。
扬波颇有些不解道:“杜家不是大户人家吗?我还听说灵雨姐姐现在成了皇妃了,你身边怎么只有一个丫鬟,郎君身边都有四五个服侍的呢。”
阿鱼知道她口中郎君是安秉舟,笑答道:“我在杜府不是杜二老爷亲生的,虽府里看重,院里也有几个丫鬟,但我信得过的实则只有雁影一个。再有就是我姐姐进宫的事,杜家是靠科举跻身朝堂的,可不是靠我姐姐在官家面前几句话,我姐姐越受宠,杜家就要离她越远,她如今才是孤家寡人一个,我们只求她自己在宫中一切平安,不要她带来任何东西。”
安秉舟也赞同地点点头,“先前我们在书院里,先生就给我们念了杜给事中上的那封陈情奏表,真是大义凛然,如今德妃的贤名在东京百姓中也是人人称赞的。”
扬波缝好了阿鱼的袖子,听他二人说话,自己却不甚明白,脸上便有些失落,阿鱼见了忙拉起她的手道:“我就记得你爱带个针线包在身上,亏得你这些年还有这习惯,不然就要破着这袖子回去了。”
扬波这才笑道:“还不是郎君,三不五时就要划破了衣裳,都赖我给他补,我这针线就时常带着了。”
阿鱼听了便觉好笑,忆起旧事道:“幼时我们在外头蹴鞠,衣裳破了都赖你补的,不然回去少不了责罚。”说着又问道:“明先哥哥如今也在应天书院吗?”
安秉舟摇摇头,“他只在家请了个先生教。”
阿鱼点点头,就听扬波问道:“阿鱼,我们后日要去看榜,我听郎君说你家也有人参加了秋闱的,你也会去看吗?那日我们还能一同说说话。”
阿鱼摇摇头,“我家两个哥哥跟怀衍表哥皆是回平江府考的,只等那里送来消息就是了,往后我也不得常出来,之前出了事,家里长辈看得严,今日出来还是义父可怜我们在府中冷落,特地跟祖母求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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