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蓉见她口上这么说,但是面上倒不见几分担忧,料定她是有了自己的主意,便接着她的话茬道:“我看他们这些当官的,都标榜个名声在外,再说了,现在多的是寡妇再嫁的,江南一带这种情况更是寻常。”说着戏谑地打量起了文小河,“你如今不过二十七岁,且还有十年青春呢。”
文小河闻言也是一笑,嗔骂她道:“你现今脸皮子倒是厚了。”两人又是一番说笑不提。
又过了七天,船在一天夜里到了吴县码头,这趟漕运的终点在杭州,在吴县也只做短暂停留,柯蓉跟丈夫都没有多大话事权,只得让文小河带着几个孩子就此下了船,好在下船后不久天就亮了,文小河便在码头租了个马车好早点进城。
吴县与东京相比又有一番风貌,文小河父母皆是扬州人,七八岁的时候把她卖给了戏班,就此进了东京城,如今再看这番江南风貌心中竟生出些亲近来。这刚过了一座桥,走几步又见到水上横卧了一座,原来听杜贺生说平江“红栏三百九十桥”,倒全然不假。
灵雨和阿鱼也活泼了几分,见到路旁水道上尽是来往船只,不似东京河上常出现的画舫般精致高大,小小一只穿行飞快,有的船上还堆了些瓜果蔬菜在叫卖,最招人的是撑着船穿过石拱桥的一个船娘,眼见头就要碰到桥身了,桨一横身子一弯船就轻巧划了过去,阿鱼从马车上掀开了车帘子,刚好见到这一幕,又是讶然。
文小河见两个女孩儿的好奇样,笑着跟她们讲起来自己小时候在扬州的趣事,“我小时候跟姐姐们去采菱角,也常坐这般小船,那时人小不敢妄动,用一根布条子把脚跟船上的木桩绑在一起,生怕自己掉了下去。夏天的时候去塘里摘荷花,掉进去塘里扑腾半天也不见姐姐们来救我,想着是不好了,腿一伸直,才发现人站在塘里水还不过肩……”
阿鱼跟灵雨听得兴起,等车夫打断文小河的叙述时还嘟嘟嚷嚷不满,让母亲以后再讲来听。
文小河掀开帘子见果然是到了客店,这客店是她从车夫那儿打听的,周边常有街道司来往巡逻,最是干净安全。便招呼女儿将行囊都搬下车,自己抱着小儿子跟车夫结了车费等。
母女几人进了客店立刻有跑堂的上来招呼,文小河要了间房,将行囊俱都安置好了,给两个女孩儿梳洗干净又换了身干净衣裳,都收拾妥帖了才再又出门用饭,吃得也节俭,只要了一碟咸菜,一碟干鱼一碗蛋花汤并三碗干饭。她今日也不必急着去寻杜贺生,想着在这里住上几天,等熟悉了再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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