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答应过我。”布鲁斯的声音听上去非常挫败。
“没错。”然后是荷见近乎欢快的声音,“我答应过不用我的能力杀人,也答应过不管什么情况下都不杀人,但你知道,承诺就是一种等着被打破的东西。”
其他可能性被排除了。
看到布鲁斯的失望是意料之中的结果。
但说实在的,如果没有荷见在这个时间试图威胁世界线,安洁莉卡已经死了,不管是被变态杀人狂分尸,还是死于脑损伤。他做的事顶多是还原了原本的结局,还减轻了痛苦——
更不要说这还没结束呢。
荷见无视了一旁布鲁斯落在他身上的怒火,把注意力重新投到刚刚被他熄灭了生命的身体上来。
因为是刚刚死去,安洁莉卡的……尸体看起来和活着并没有什么区别,依旧柔软,温热。
这是他第一次用他的能力杀了什么。
这不像以往他把一定量的‘死’注入到别的身体中,让他们变得虚弱,而更像是把什么东西——比如一根丝线——暴力地从一个布偶中拽出,然后扯断。
荷见决定自己不喜欢这种感觉。
‘丝线’断裂的感觉不仅仅萦绕在他触摸安洁莉卡的手上,也萦绕在他的呼吸,眼角和舌尖。
恶心。
在自己吐出来之前,荷见用从厨房那里捞出来的一把钝餐刀用力切开了左手的手腕,让红色的血一下子溅了开来。
温热的血液浇在了还温热的尸体上。
“怎么了,看呆啦?”甩开布鲁斯原本攥着他的像铁爪一样的手,荷见重新半跪到地上,非常随意地在安洁莉卡的身体周围用血开始涂抹着什么,“能不能尊重一下这里唯一一个从事最接近医疗职业的人呢?”
“医疗?”提姆显然正处于呆滞状态。
“重启疗法。没听说过吗?”荷见懒洋洋地用没飙血的右手挠了挠头发,“就是一台电脑,如果有什么问题,靠重启有百分之九十的几率可以解决——”
没人回应荷见的笑话,他只好自己接下去:“没错,安洁莉卡是人。但很遗憾,我不觉得她的颅脑损伤能通过手术完全恢复。”
在不管是谁的‘那也不能就杀了她’来之前,荷见已经用左手在地上画完了他需要的内容,他的伤口也正好差不多愈合完毕。
“在这种时候,考虑到很可能是我欠她的,所以我准备尽我所能进行弥补。”荷见瞥了一眼终于有点反应过来了的布鲁斯,“众所周知,你不能向‘死亡’祈求一个活着的人的康复——这不是祂的职权所在,但要完全复活一个死人就对口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