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床的旁边放着一个香炉, 袅袅白烟从里而出,让人闻了不由心平气和下来。
舒清晚缓步走上前去,双手合十,弯腰恭敬道:“师父, 弟子带连儿来看您了。”
“连儿她没有死, 她还活着。”
连衣看到和尚安详的模样, 也不由自主地跟着舒清晚的动作, 合十着双手,弯腰低着头。
可和尚却未有丝毫回应, 好似没有听到,像雕塑一样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舒清晚也未再说什么,就那么弯着腰, 低敛着眉眼, 维持着合十的动作,和矮床上的和尚一样,动也未动。
空气瞬间寂静了下来, 仿若落针可闻, 只听到院子里的小和尚有规律的扫地声音, 竹枝接触着泥土,沙沙而响。
又静了一会, 连衣忍不住偷偷抬起眼帘观察,见和尚没有反应,猜想他应该是已经入定,听不到外面的声响,于是放松了肩膀,直起身来观察面前的和尚。
她细细打量了一会和尚,见和尚眉目舒朗,看起来也就顶多三十几岁,怎么看都跟得道高僧挂不上关系。
她偏着头靠近舒清晚小声道:“妹子,你说他是得道高僧?怎么看起来这么年轻?”
舒清晚没想到连衣会突然这么问,她愣了一下,然后有些嗔怪道:“连儿,师父面前,不可胡说。”
连衣撇了撇嘴巴,看了和尚一眼:“干什么这么紧张,他又听不到,再说了,夸他年轻还不好啊?”
舒清晚正想制止连衣的胡言乱语,面前的和尚却突然睁开眼睛,他看了一眼连衣之后又闭上了,声调不紧不慢:“无妨,从前这样的性子,过了这许多年倒也未变。”
“这么长时间未见,见到了也不叫声师父,还跟从前一样顽劣。”
舒清晚抢先解释道:“师父,连儿她不是故意的,您莫怪,她出了些事情,现在许多事情都不记得了。”
“徒儿这次带她过来,是想让您看看她的失忆之症,看看是否有法子可以医治。”
毕竟是连衣自己的事情,她总不能干站着,让人家舒清晚为她操心。
虽然知道自己这“失忆之症”子虚乌有,但为了不露馅,她还是讪讪地开口补充道:“是.....是的啊,我之前被人追杀,然后掉到湖里面去了,后来睡了三天三夜,醒来以后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
连衣的话还没说完,和尚却突然再次睁开眼睛,目光如炬,仿若针勾,看得连衣头皮微麻,好像自己已经被看穿了一样。
那和尚看连衣的眼神与第一次的和蔼目光完全不同,仿佛能够穿透人的皮肤,直直地看到人的心底深处去。
看得连衣心里直发毛,后背都经不住沁出些薄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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