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衣心里不禁想道:这和尚莫非真的是什么得道高僧?不过怎么看起来好邪门,我心里怎么有点心虚是什么鬼?
和尚看了许久,随后点了点头,眼睛又是一闭一睁,顷刻间神色又大不一样了,他的语调又如慈祥的老者一般慢条斯理:“嗯,看着是和从前不大一样了,过来让为师瞧瞧。”
他说着伸手朝连衣招了招,要连衣过去他的面前,可连衣不知怎么的,却突然有些难以形容的怯意,好像心头有个小针在那悬着,只要她往前走上一步,那小针就可预料地扎下来,让她疼那么一下。
连衣挣扎了片刻,还是硬着头皮大着胆子往前走了几步,但却不敢靠地太近。
和尚倒没有介意连衣的疏离感,而是闭上眼睛探出手来,伸在眼前,然后手掌向上悬在半空中。
连衣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舒清晚,见舒清晚神色正常,她只好鼓起勇气也伸出自己的一只手,轻轻地搭在和尚的手掌上。
和尚的掌心干燥温热,但不知是连衣的错觉还是什么,她觉得她的手放上去后,和尚掌心的热度越来越高,熏地她的掌心也烫了起来。
和尚再次入定,但这次嘴里却念念有词,至于念的是什么,因为声音太小,连衣完全听不清。
但连衣担心的不是和尚嘴里念叨的那些东西,而是害怕和尚某一刻突然睁开眼睛,目光再次犀利,会发现她只是一个无处可去的孤魂,根本就不是原本的阮连衣,那她又该怎么办呢?
连衣的手心越来越烫,又因为紧张就微微出了汗。
她悄悄地把手掌又抬起来些距离,生怕过多的接触会让和尚发现她掌心的湿度,从而察觉她的心虚。
她的手掌就这样轻轻地跟和尚的手掌挨着,自己撑着胳膊的大部分重量,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和尚还是丝纹未动,连衣却有些撑不住了。
正在连衣不知该怎么办的时候,和尚终于睁开眼睛了。
连衣的心“噗通”一声落回了自己的肚子里,因为让她松口气的是,和尚睁开的眼睛,目光依旧温和,未有她害怕的锐利。
和尚收回自己的手,表情慈祥道:“失忆之症乃是心结,急不得。”
舒清晚往前两步追问道:“师父,那连儿什么时候才会恢复?”
和尚不急不缓:“时候未到,等时候到了,一切皆可迎刃而解。”
“不过,此劫是她命中注定,如若已经安然度过,那便无事,且等着就可以了。”
连衣听得云里雾里,却看到舒清晚好像已经听懂似的比她还要开心,虽然没有表现地多么明显,但眼里的亮度足以让人察觉她的欢喜。
舒清晚拉过连衣跪在和尚面前,感谢道:“谢谢师父的指点。”
连衣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只好愣愣地跟着舒清晚的动作,舒清晚说什么她就说什么,舒清晚做什么她就做什么。
实际她的心里已经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