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将事态扩大、不牵扯国内势力、不将案件政治化。这便是国会在私下里给朱国桢等一干人的暗示。此刻眼见李光先与吴伟业已成死结之势,朱国桢不由暗下了决心,决定要给这个僵局来个了断。却见他偷偷向对面的国会同僚使了个眼色,随即不紧不慢地开口道:“吴老先生说得有理。皇上的威严不容践踏。如果不对贼人施以重刑则难以服众。”
耳听朱国桢附和了自己的观点,吴伟业满意地点了点头,心想朱爵爷不愧是前朝的元老,就是比那些嘴上没毛的后生明事理。然而还未等吴伟业开口,一旁的朱国桢却又跟着将话锋一转道:“不过,先生应该也知道,女皇陛下向来讲究道法,重视证据。早在神策门一案之时就是如此。所以吾等裁断还应该重证据讲法理才是。”
虽然吴伟业对朱国桢最后补充的那句并不感冒,可既然对方抬出了女皇,他一时也难以辩驳。只得微微拱了拱手道:“陛下圣明,为人刚正。但吾等也不能就此让刁钻奸诈之徒钻了空子。”
“就是!如果就此让那些教讼之辈得逞,我等岂不是要被天下人耻笑了吗。”刚才与朱国桢对眼色的陪审员跟着高声附和道。
“可是那些讼师所提供的证据也确属实情啊。如国我等因一时意气而故意无视那些证据,女皇那边又会怎么想呢?”似乎明白朱国桢意图的李光先跟着皱起了眉头道。
“真是如此的话,恐怕吾等只有上书女皇请求圣裁咯。”朱国桢故意拉长了音调道。
“圣裁?那不是等于在向天下人表明我等无法裁决此案吗。”另一个成员怪叫了一声道。
“是啊。如果真要写折子呈报陛下,那这折子又该由谁来起草呢?”刚才还在附和吴伟业的那个陪审员连忙丢出了一个问题道。
“恩。这确实是个问题。上奏女皇之事非同小可呢。”朱国桢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即便向吴伟业询问道:“吴老先生,不知您是否方便为我等起草这份奏折?毕竟这里就属老先生您的文才是最出众的。”
给朱国桢这么一样,吴伟业本想一口就给应下来。可他随即转念一想又犹豫了起来。正如先前李光先所言,如果陪审团现在联名上书请求女皇圣裁,那等于是在向世人公布陪审团放弃了对此案的裁断。而相应的理由却只是不信任董志宁等讼师。这样的理由想必无论是女皇,还是天下百姓都是难以接受的。想到这儿,吴伟业不由轻咳了一声,缓了缓口气道:“朱爵爷,依老夫看这上书请求圣裁还是算了吧。”
眼见吴伟业的口气软了下来,朱国桢心头不由泛起了得意的笑。从一开始他便料到吴伟业会如此回答自己。虽然从表面上来看,吴伟业等人固执而又难以说服。但从另一方面来说他们又十分容易被搞定。关键是要抓住他们心理。而对于这些清流自负而又世故的特性朱国桢是再了解不过的了。他知道这些清流最为着重的一是名誊,二是皇命。只要从这两点着手一般都能达成不错的效果。于是朱国桢跟着便趁热打铁道:“可是吴老先生,我等为此案都已经拖了快半年了。再这样下去,就算我等不上书,恐怕别人也要参我们了。”
“这……”吴伟业紧锁着眉头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