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寅旭这事轮不到咱们担心。朝廷要是真没钱,多铸点钱不就够用了吗。”潘柽章不以为然地说道。然而他的这句戏言却当场引来了顾炎武与王夫之的一至否定:“不可!”
“万万不可!铸钱一事关系到朝廷钱法,绝不可轻易启炉。天下钱币,无外乎金、银、铜钱三种。其中金、银数量相对稀少。市面真正流通的还是以铜钱为主。铜钱与银元的比价,视铜钱多寡而论。若铜钱铸得太多,则鄙薄不值。历来凡朝廷严循钱法,则物价便宜,反之则物价腾贵。就拿前朝来说,永乐年间,五吊铜钱值一两银子,一吊钱可买五只鸡,或一担谷米。到了正统年,由于铸钱太多,铜钞贬值,一吊钱只能买一只鸡。但银价却没变,依然是一两银子买五担谷米,但买一担谷米的铜钞却由一吊涨到五吊。如此一较,等于是二十五吊铜钱才值一两银子,无形之中,铜钞贬值了五倍。之后万历年间的烂造钱币更是祸害无穷。最后苦得还是市井百姓。可见一国铸钱多寡直接关系着一国的民生社稷,断不可贸然行事。”顾炎武一脸肃然地解释道。
“是啊。其实相似的提案早就有人向国会提及过。正是鉴于前朝的前车之鉴,国会才众口一词否决了该项提案。说起来在赋税与铸钱问题上,国会还真算是充当了一次‘良相’呢。”王夫之自豪地说道。
对此顾炎武却显得并没有太过激动。因为在他看来这本就是议会的职责之一。据他所知西方的议会甚至还会为相似的问题与君主翻脸。而目前中华朝的国会不过只是与内阁发生了些摩擦罢了。他所好奇的是若中华朝出现一个像前朝万历帝一般嗜财如命的皇帝,国会是否还能像现在面对内阁一样锱蛛必争。或是有能力与皇帝一较高下。
不过就在场的王锡阐与潘柽章来说,国会所取得的成就足已让他们觉得欣慰与自豪了。却听潘柽章当即一个抱拳至歉道:“在下刚才一时胡言,让两位见笑了。两位兄台说得是铸钱之事非同小可。而国会此次不畏强权据理力争的表现,更是天下士人的表率。”
“只可惜这样的表率之举国会终究只是偶尔为之。我朝的国会更多的时候是与内阁一个鼻孔出气。君不闻上至国会文渊阁,下至地方议会的议事厅,每每都会充斥着‘严惩倭寇’、‘扫平东瀛列岛’之类的叫嚣声吗。”顾炎武长叹一声摇头道。
“宁人你也不用太多忧虑。国会上下目前之所以会着重军事也是情势所逼。毕竟君父之仇未报,民愤难以平歇啊。”王夫之苦笑着一摊手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