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父亲。孩儿和汪丞相想法一样。云南的黔国公沐天波一家收刮民脂民膏可谓是不至膏见髓干不止。我等出兵云贵也是顺应民心啊。遥想当年武侯七擒七纵孟获平定南疆之后才能六出祁山挥师北伐。再说这黔国公府可丝毫不比瑞王府和蜀王府差啊。”孙可望故意加重最后一句话道。他孙可望可不会象李定国那么傻呼呼的搞什么屯田。那和种地的庄稼汉有什么区别。大丈夫既然有兵有权在手当然要求荣华富贵。南明是根难啃的骨头。可这云南的黔国公就是个软柿子了。不捏白不捏。
张献忠听孙可望这么一说顿时眼睛都发亮了。他当然也知道云南有油水捞。以前一直忌讳南明守在门口才不敢贸然出手。如今听汪兆龄这么一分析好象确实有道理。于是他整了整坐姿大声宣布道:“好,就这么办。两位爱卿现在就可早做准备一旦时机到来立刻挥师入滇!”
第32节 谍影重重
正当汪兆龄在王宫中对着龙椅上的张献忠侃侃而谈他的三国大计时。坐在软轿中的吴继善心中却是另一番打算。今天在王宫中偶遇汪兆龄和孙可望是他事先没有想到的。自从吴继善顺利的从南京和谈回来后。他便日渐感受到了汪兆龄等人对他的猜忌与排挤。这也难怪吴继善是崇祯朝的旧官吏。明崇祯丁丑年中进士的吴继善原是成都知县。张献忠围攻成都的那一年他曾向当时的蜀王进言劝其将藩库中的银两拿出来募兵打仗。然而朱至澍却怎么也不肯将藩库中那些积压得发霉的银子拿出来。最后落得城破人亡的下场。吴继善也由此被俘并在张献忠的威逼利诱下做了这个大西的礼部尚书。然而张献忠对吴继善等人一直都心存芥蒂。
前些日子兵部尚书龚定敬只因一张小小的记帐单上只写乙酉字样,不书大顺年号。便被推出朝门活剥了皮。连其家眷婢仆等等一百余口也同日处死。人头和人皮现在还挂在城门上头呢。吴继善一想起当日的恐怖情景就不由的冒出了一身冷汗。觉得在大西做官是度日如年,身家性命悬于一线。便越发怀念起了出使南京的那段美好日子。
作为一个读书人、一个进士、一个朝廷命官在城破之后变节投靠贼寇吴继善的名节已损。而以伪尚书的身份出使自己曾经效忠的朝廷在许多人看来更是恬不知耻的行为。因此在去南京前吴继善其实早就做好了被羞辱的准备。然而让他感动是南京那边自始自终都没为难过自己。也未当着自己的面提起过城破变节之事。负责同吴继善和谈的钱歉益大人除谈公事外更多的是和他谈论一下诗词歌赋之类的东西。而钱歉益也不时的夸耀一下吴继善的胞弟吴梅村在诗词上的造诣。一想起自己的弟弟吴梅村吴继善脸上露出了一丝无奈的苦笑。那日到南京后朝廷还为他安排去了一次老家太仓省亲。满怀幸喜回家的吴继善却在被自己的亲弟弟赶出了家门。按照吴梅村说法吴继善乃是不忠不孝之人根本没资格进祠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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