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拢了薄脆泛黄的纸页,顾舟寒小心翼翼的抚平了药方上的一点褶皱,像是对着珍宝一样。
这是为殿下新寻的方子。
之前那个适合现在入秋用,而当下这个还不完善的适宜入了冬用。现在时间尚早,这个药方子也不像之前那个那么急赶,所以顾舟寒还琢磨着多试用几种药材,势必配出最好的药方子。
等纸页上头的字迹干了,顾舟寒才整整齐齐地折好那页纸,同先前的纸页一齐收纳进袖口之中,同时面上本就不多的善意消失殆尽:“药解开你就走,没事别来打扰我。”
顾舟寒又恢复冷冰冰的模样,殿下为何会给他安排习武的师傅这一点他还没想通。
所以当下的他略显烦躁。
心不静。
指节摸索着腰侧的鹿形玉佩,顾舟寒隐约悟出了些什么。
他昨日在殿下面前击落一攀枝的鸟雀,许是那次出手让殿下记住了他的身手;但殿下给予他的东西太多了,连习武的师傅都安排了过来……
可陛下说过会亲自教他剑术……
思及此,顾舟寒看楚四的眼神寒气更重了些,心念着这是殿下派来的人,顾舟寒轮椅咕噜咕噜向着博古架而去,从第四格的隔栏里取出一面小匣子,顾舟寒也不避开楚四,当着他的面取出一瓶白瓷小瓶。
“这要不一定可以完全解了你的药性,你要是信我,你就点点头。”
楚四现下除了相信,也无旁的路可走。
看楚四点头,顾舟寒推着轮椅过去打算去给他喂了药。
但人还没靠近,男子铺面压来,反手一擒当即便将顾舟寒压制在案几之上。
“你没事?!”
顾舟寒被死死按住,双臂使出来的力气全被身后人轻易卸了去。
“想阴我?!臭小子想法挺多?”将顾舟寒死死按住,楚四笑的桀骜,哪里还有中了迷药难以行动的模样,“老子告诉你,老子吃过的药可比你吃过的饭还多!”
楚四还没对新徒弟做些什么,倒是惹得顾舟寒气红了眼,琥珀色的眼珠子染上了一抹红,里头透着寒意只让人胆战心惊。
但楚四不是一般人,楚四喜欢这凶狠的样子。
他就说,殿下让他教的人怎会是个乖崽子。
大手一松,楚四起身整理好了自己的翻飞了的衣袖:“记住了,以后对敌人就要那个眼神,谁惹了你,你就狠狠撕下那人的一块肉来!”
而顾舟寒愣了一瞬,直勾勾的盯着他。
“你看什么看?”楚四没有被小崽子的眼神盯得发毛,但那迷药还是有用的,他这会儿手脚还有些发软,可就输人不输阵,楚四恶狠狠叱喝:“是不是后悔了,现在想给为师行了师徒礼?”
顾舟寒很快回神,幽寂的视线转到这男人面上,变幻莫测:“六年前你去过郝云谷。”
楚四哑然:“……”
“还被人下了药,当了一年的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