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霁正要跟上去,却被一旁的安全员伸手拦住。
“……时同学。”安全员说,“你现在离开擂台,会有危险。”
擂台属于公开对战区域,是受校规管制最严格的地方,盛熠就算被气疯了,也不能当众对时霁动手。
就连刚才那几下推搡,如果时霁有心追究,都要给盛熠再添一个口头警告。
刚才盛熠对他们专业口出恶言,时霁出声打断,安全员记他的情:“你现在的状态看起来不太好,如果需要的话,可以申请隔离保护。”
擂台赛后,会重播刚才战斗里的精彩片段录像。时霁是学院最优秀的观察手,这是他第一次对战失败,无论是教官还是观众席,都在关注大屏幕的细节回放。
一旦发现时霁是因为腿上的旧伤导致实力下滑,学院绝不会听之任之。
时霁停下脚步,抬起头。
他在坠毁时又受了新的伤,迷彩的作训服被盛熠拉扯开,里面的白色衬衣洇开深深浅浅的血红。
时霁却像是对这些伤一无所觉,他的神色很温和,明净的眼睛里因为这样的友好而浮起笑影:“谢谢。”
安全员没想到他脾气这样好,被时霁认认真真点头致谢,反倒有些局促,连忙摆手:“不用……”
盛熠的机甲不耐烦地轰鸣了一声。
时霁循声看过去。
盛熠盯着他:“时霁……你很喜欢跟废物混在一块儿,是不是?”
安全员脸色变了变,沉声说:“盛同学——”
“我没和你说话。”盛熠坐在机甲驾驶室里,他的视线居高临下,落在时霁身上,“你不跟我回去,就不用再回去了。”
时霁的动作微微停顿。
他抬起眼睛,脸色比刚才显得更雪白,温秀的眼尾不自觉颤了颤。
……
盛熠忽然冒出了个堪称残忍的念头。
他知道,照顾自己是父亲留给时霁的任务。
时霁的天性就是完成任务,对时霁来说,不能跟盛熠一起回去,就意味着任务也再没办法完成。
盛熠很少会用这种事来威胁时霁——他这一次实在气疯了,因为时霁的失误,他刚刚错失了自己最想争取的机会。
他控制不住地想做点什么,让时霁也体会一次这种绝望的挫败感。
盛熠忽然笑了一声。
比起负重跑五十公里、陪他练习三个小时格斗,他想到了更有效的惩罚。
警方说过,时霁即使被困在荒岛上,还在尽一切能力联络外界,发求救信号,甚至一度试图用泅渡的办法游回来。
即使不要性命,时霁也会完成任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