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没有一条提到过喻堂自己的住处,或是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他很听你的话。”聂驰看出隋驷的焦躁,拨亮车灯,沿着河边放缓车速,“你说的话,他不是都会听?”
“是。”隋驷说,“就只有——”
聂驰问:“只有什么?”
隋驷看着手机里的短信。
挂断电话前,喻堂又发过来了几条消息。
很长,无疑是早打好草稿的,事无巨细,说的全是以后的工作安排和可能遇到的问题。
隋驷暂时没有心思细看,他滑动屏幕,向前翻了翻,又看了一遍那条只有一句话的短信。
喻堂发短信给他,问能不能先不要离婚。
喻堂从来都很听他的话,唯一不肯听话的,就是这件事。
隋驷的念头几乎有些迟钝,他这些天的心思全在柯铭身上,其实不记得喻堂为什么不肯同意,又提了什么越界的条件。
那时柯铭刚走,两个人在录制节目时遇见,可也不得不避嫌,保持安全距离,做出礼貌生疏的架势,像是两个素不相识的路人。
柯铭长得好,隔过人群看他时,目光陌生,漂亮的眼尾泛着微微的红。
隋驷看着那条短信,想起柯铭的眼神,几乎觉得喻堂自私到了冷血的地步。
他心彻底冷了,始终考虑的事也有了定论。当天晚上,隋驷就通知团队发放了新成员的招募,删除了喻堂在工作室备份的身份信息,也准备好了合约上的那一笔钱。
那是很大一笔钱,足够买这些年喻堂在他身上的心思。像喻堂这种普普通通的人拿了,买个房子、重新开始,只要不挥霍,可以平淡舒服地过一辈子。
隋驷从不觉得自己欠喻堂的。
……
“喻堂问你,能不能先不离婚?”聂驰忽然问。
隋驷点了下头。
他那时被怒气顶得没了理智,几乎已不记得具体情形,想了想,才继续往下说:“他没有细说,只问我有没有时间谈谈,我问他是什么居心,有什么目的……”
聂驰说:“是我让他问你的。”
隋驷倏地瞪大了眼睛。
他像是被一只手探进胸膛,连肺一把囫囵攥住了,几乎有些喘不上气:“……什么?”
“你祖父三个月后过寿,每个人都要回去。”
聂驰:“你在那个时候离婚,回家不好交代,还可能惹你祖父生气。”
车窗明明关着,隋驷还是像被冰冷湿漉的雨水裹着,身上一点点冷下来。
隋驷的嗓子哑了,他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只隐约听见自己的声音:“为什么不直接和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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