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驰不解:“你的事,我不是一直都和喻堂交接吗?”
隋驷说不出话,愣愣坐着,目光落在通话记录上。
“隋家的事牵扯多,不方便公开,我让他先和你发个短信提一句,找时间再在电话里细说。”
聂驰说:“如果有条件,其实当面找你说更好。”
隋驷哑声说:“他是……”
这两天,喻堂的确反常地提了几次,想来工作室看看他。
可正在录制的这档节目,是他和柯铭难得的同台机会。
隋驷的精力全在节目上,心情又不好,自然不可能同意喻堂这种越界的要求。
……
这些反常,都被他当成了喻堂的纠缠不放、贪得无厌。
“说起来,喻堂最近在看心理医生,我原本以为他是替你联系的。”
聂驰按了两声喇叭,开亮远光,绕过河堤:“你的工作室账目支出里,倒是没有这一项。”
隋驷问:“我为什么要看心理医生?”
“不知道。”聂驰只是完成隋家的委托,一向不关心这些,只是随口一提,“你还记得这里吗?当初你在这座桥上拍戏,往下撒了好大一捧花。”
隋驷心里烦乱得厉害,用力揉了揉太阳穴。
真要看心理医生,隋家派来的这个还不如人工智能的职业经理人才该去看看。
他没心思再胡乱搭话,向窗外扫了一眼,心头忽然一跳:“停车!”
聂驰应声停下车,侧头看他。
雨越来越大,砸在车上,几乎已经噼里啪啦作响。隋驷没工夫拿伞,一把拉开车门,冒着雨冲下去。
他在这座桥上拍戏,往下撒了一整捧花。
那是部早年间的片子,那时喻堂还只是他的生活助理,两个人的关系还没因为假结婚变得古怪,还能在一起聊聊天。
他那时年纪轻,其实对这个又闷又乖的助理印象不错。喻堂话很少,没事的时候就自己一个人发呆,他心血来潮,拿着那一捧道具花去逗喻堂。
一群人胡闹,谁也没拿稳那一捧花。喻堂反应过来,伸手想去接,还没碰到,花就不知道被谁扔偏了,全掉在了河里。
制片主任因为这个,还把他们每人都训了一顿。
喻堂想下去捞,花早被河水冲跑了。
一片花瓣都没剩。
……
河边一片漆黑,水汽弥漫,比岸上更冷。
隋驷手冻得发木,尽力把手机的手电筒按亮,仔细向四周看了一圈。
这一片河堤都装了护栏,要下去,只有一个很不起眼的清理通道。
很高,比河面高出了五六米。
隋驷攥着护栏,一步步摸索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