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的春天才冒了个头,原野的重重樱花瓣儿压着枝头,雾一样在这段时光里晃悠了一阵儿,就消失不见,快的甚至叫人来不及记录下。
行人匆匆的,城市好似笼上一层灰霾。
“然后呢?”
“然后你们就分手了?”
三年后,香港。
室内摆着简约的两只椅子,围着一个圆桌。
南雪细白指尖捏着一个透明一次性塑料杯,捧了一杯热水。
访谈结束,南雪坐在休息室,方才的主持人跟了进来,对台上她闭口不提的感情经历充满了好奇心,忍不住又闲谈似的问了起来。
主持人忍不住又看了她一眼。
她模样很漂亮,皮肤冷白,一头乌亮的短发搭在肩上犹如乌檀木一般,眉眼好似笔尖细细地描摹的,精致、锋利。
她抬眸,看了眼主持人。
那双眼睛黑白分明,红唇小巧而饱满,衬得气质总是很年轻。
“没分。”
“她和我提了分手,我没答应。”
南雪低头,红唇压在杯沿,抿了一小口热水,不紧不慢地、以一种置身事外的淡然态度说:“父亲不同意,冻结了我所有的资产,我从家里搬出去了,跟她一起住,开始的时候很甜蜜,她很温柔,很宠我,对我很好。”
“后来……还是结束了。”
“是么?”
主持人皱眉,忍不住问:“为什么?你们不是相爱的么。”
“那个时候,父亲虽然冻结了以他的名义开的几张卡,但是,我自己有存款,名下也有一些产业。”
“以前都是父亲帮忙打理,后来,我只能开始靠自己创业,但是因为经验不足,一直赔本,差一点就要资金链断裂破产。”
“压力比较大。”
“然后呢?”
“再后来,就是你看见的样子了。”
南雪低头,小巧的红唇弯了弯,捏着杯子晃了一下:“慢慢有经验了,就不赔了。”
“既然创业的压力熬过去了,那您和她…”
主持人继续问。
“她跟我提了三次分手,最后一次,直接出国了。”
南雪低头,浓密的睫毛垂落,她一挑眉:“当时一直缠着她,现在回忆起来,是挺不对的。”
“哦?”
主持人对“缠”这个词有点意外。
“她说我幼稚。”
南雪唇角弯了一下,眼底淡淡的。
“那您和父亲的关系……”
“父亲,去世了。”
“肺癌晚期。”
南雪低头,沉默着,苍白的手指捏了一下塑料杯,咔擦一声轻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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