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还早,街上许多商铺都还未开始营业,周遭冷冷清清的,很安静。
苏寒汀带着她,穿过一个小院子,往里走。
“我老师人有些严肃。”
她瞧着舒予白,缓慢地叮嘱:“他喜欢勤奋的学生,更喜欢聪明的学生。”
舒予白点点头。
苏寒汀似乎比她还紧张,一路上都在叮嘱:“待会儿见了他,不用太拘谨,放松一点。但是,他要是叫你画画,你就得尽全力画好。”
“他很会骂人。”
“之前骂哭过好几个小姑娘,人都不敢跟他学了。”
“我也被他骂过。”
“可凶了。”
……
早些天,南雪给她推荐过这个老师。
可她那会儿,只是托南雪帮忙把画带过去给她舅舅看看,指点一下,并未见着真人。原来他这样严厉么?舒予白轻轻捏紧了指尖,有些紧张,手心有微微的湿汗。
穿过几个小院子,几个小水塘,慢慢往里走。
池子里有许多红色锦鲤,摆动着尾巴轻轻缓缓地游动,水面有柔和的波纹。
路边有几个女孩儿,在那儿帮忙铲雪。苏寒汀说,那都是应冉的学徒。跟着他学,再帮忙他干些杂活,类似古时候的老师和徒弟,一对一,认定了这个师门,就不换了。
跟学院派的作风大不相同。
里间有个屋子,迎面是个刺绣的屏风,绣工细腻,是宋代的《松风高卧图》。
里头有个微微沙哑的声音:“人来了?”
“老师?”
苏寒汀带着舒予白,往里头走:“您还在忙呐。”
绕过屏风,里头一张四四方方的红木桌子,花纹繁复,雕刻的不知是什么。一个中年男人坐在那儿练字,他穿的很随意,头发有些长,胡茬也像没刮干净。
他头也没抬:“舒予白?”捏着笔又练了几个字,这才抬头:“我听南雪提起过你。”
舒予白:“老师您好。”
“坐。”应冉手一指,他桌子前方还有两个高高的椅子,舒予白和她老师便坐在那儿。
“最近都画了什么?拿来看看。”
舒予白微微低头,从背包里拿出几张之前画的作品,给应冉看。
他便一张一张看,看的很快。
“这张不错。”
他手指捏着,抽出一张,放到舒予白面前,那是个写生时画的梅花,细节抠的很仔细。原来他喜欢注重细节的作品?舒予白这么想着,应冉却说:“就是画的太细了。”
舒予白:“……”
她连忙点头:“好的,老师,我下次改正。”
应冉扫她一眼,没说话。
“手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