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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在他救回岑闲之后,一直让他耿耿于怀。

对于朔望来说,岑闲是旧友,是家人,是以命换命把他从昭王府那滔天的大火和锦衣卫的追击中带出来的人。

他们曾经在昭王府的梧桐树底下一起生活了六年,亲密得像是一个人。

朔望曾经笃定自己不会忘记岑闲,哪怕多年未见,他也能在一眼之间就将岑闲认出,可是事实确实,岑闲认出了他,他却没有认出岑闲。

此刻,朔望低垂着头,发丝顺着肩膀滑落下来,心中仍是无尽的愧疚。他从未想过有一天,岑闲站在他的面前,他却一点都没有认出来。

他静静地等着岑闲的回答,岑闲的手微微弯曲,安慰般地回握了他有力的指节。

岑闲轻叹口气说,“不会。”

朔望倏然收紧手,差点想直接扑过去抱住岑闲,然而门忽然被踹开,他身形一滞,回身之时差点拔刀,见是江浸月面色才和缓些。

江浸月这货满脸惊恐地进门,手中端的药差点洒出来,他把案板一放,把药塞到了朔望手里,要朔望喂岑闲喝。然后双手合十,求爷爷告奶奶般对岑闲说:“救我!”

岑闲眉头一挑,心神被江浸月吸引过去:“江与安到江南了?”

他话音刚落,朔望就递过来一勺药汤,凑近他的嘴边。

那药吹过几遍,不烫,正好适合入口,岑闲接过那小勺,对朔望说:“我自己来。”

朔望眼神暗了暗,也不动了,任由岑闲将勺子从手里面抽走,手却执拗地扣着药碗不放。

岑闲将一只冷白的手放在朔望的手下面,指腹摩挲着朔望的手背,朔望身形一僵,终于放了手。

“呃……”江浸月不知道这两个人在玩什么情调,只觉得自己要死,“江与安会打断我的……”

“打断你的腿,”岑闲用指腹抹去嘴角的药渍,气定神闲地补充了江浸月的后半句话,“但是他哪回舍得动你?”

江浸月瞪大眼睛:“他——”

话没说完,吱呀一声响,房门忽然又被推动,一蓝一黑两个人并肩走了进来,江浸月回头一看如临大敌,恨不得立刻躲到岑闲身后,奈何朔望几乎以一种保护的姿态将岑闲围了个严实,他根本过不去,行过礼之后只能一脸丧气坐在了椅子上,听天由命。

岑闲对着二人一点头:“岑某如今不能行礼招待,望王爷和江大人——”

“见谅。”

话说的是谦卑了,不过神色却和话分了家,冷冷淡淡的客套样。

黑衣人轻嗤了一声。

那黑衣服的是魏琛,而一身锦绣蓝衣的,正是新任兵部尚书江与安,闻名上京的翩翩公子,实打实的冷美人。

他眉峰一挑,冰凉的眼神扫过江浸月,“江予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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