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是哪句话触动了他。或许是那句,夫妻一场。或许是那句,侯爷怕了?
又或许,是她声音太轻,拼尽力气也传不出去。是她力气太小,拼死挣扎,都没在他手背上留下一道抓痕。
“你说。”他低低地道。
声音不含丝毫感情。
扣在她颈上的手,没有收回去。
韶音笑了。
她没有立刻说话,而是咳了一阵子,喘了几口气,才缓缓说道:“去年,我从窗户里看到你们,当时我以为自己看错了。”
“你是我的丈夫,她是我的妹妹,怎么可能呢?”
“你们怎么可能这么对我?”
秦锦夜的唇微动,但很快平静下去。
他没有启唇。
连解释的打算都没有。
解释又能怎样?即便当初他们发乎情、止乎礼,什么也没有。可是就在今日,他与月儿已经心心相印。抱也抱了,亲也亲了,总归是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已经做了。
她就要死了,且让她说完。
“这件事,原怪不得你们。”她又说道,声音怅然。
秦锦夜心头微震,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她。只见她柔弱一笑,用怜悯而包容的目光看着他说:“这件事,是我们徐家做得不妥当,太着急了,原可以等一等的。”
秦锦夜抿住了唇,垂下眼睛。
“当时母亲问我,我本不该应的,但是为了涵儿以后有人照顾,于是应了。”
“是我自私。”
秦锦夜抿唇不语。
“我没想到,自己能撑到现在。大夫说过的,我最多还能活两个月。可我活了两个月又两个月,倒是耽误了你们。”
秦锦夜仍不言语,但气息微重。
的确如此!
如果她早早死了,不会如此!谁能想到,她竟然撑过了一年?况且,他与月儿之间……那么有缘分。
这一切都是命。
察觉到脖子上的力道加重,韶音轻咳几声,说道:“侯爷要杀我,我不怪侯爷。”
如此无怨无悔的话语,终于撬动了秦锦夜如石头般坚硬的内心,令他心中涌起几分愧疚来。
嘴唇动了动,他口吻缓下来:“你是个好女人。”
顿了顿,更加愧疚地说:“是我对不住你。”
他感到很愧疚,也觉得自己很不对,但是扣在韶音脖子上的力道没有松。
他打定主意要她死。
“混蛋!”灰灰气得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