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音还没玩够,才不给他这个机会。
“咳咳咳!”就在他的手快要掐到她脖子上时,她忽然猛烈地咳嗽起来,很快脸上浮现晕红,睫毛颤抖着,转醒过来。
目光迷离,渐渐聚焦在身边的人脸上:“侯爷?”
秦锦夜心里有些慌,没想到她居然会醒。
手瞬间收回,眼神闪烁着。
“侯爷怎么来——咳咳咳!”她似乎想跟他说话,但是不知怎么,咳个不停。
秦锦夜本来还在想,要不要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了结她。然而她越咳越厉害,整个人都在发抖,甚至咳出了血!
鲜红的一点,溅在被褥上,秦锦夜心中一惊,瞳仁缩了缩,杀意渐渐消去。
她这次……应当熬不过去了吧?
“夫人!”听到她的咳嗽声,丫鬟们很快打帘子进来,喂水的喂水,喂药的喂药,擦身的擦身,换被褥的换被褥。
秦锦夜退出门去,在门外站了一会儿,听着里面悲痛的声音,慢慢抿起唇,拄着拐走远了。
“呸!”灰灰道,“玩他!”
韶音果然又玩了他一回。
她这次都咳出血了,人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瘦下去,眼见着要不行了。
秦锦夜心情不错,每日来看她,终于会坐在床边,陪她说说话,忆往昔了。
然而,每天喂着药,拿人参吊着,韶音撑着一口气,居然又挺了半个月!
秦锦夜的好心情没有了,快要急死了!
她就剩一口气,面若金纸,气若游丝,一阵风吹来,都要随风而去的样子,怎么……
韶音的这口气,一吊就是两个月。
期间,秦锦夜数次都忍不住了,要倒了她的药,或者掐她一下。但每次他要行动时,她总会出现意外,不是忽然醒来,就是忽然断气,生生让他的杀意憋住,施展不出来。
二月春风似剪刀。
转眼间,竟是一年过去。
韶音是去年这时来的,当时大夫说她活不过两个月,可是好好坏坏的,竟熬过了一整年!
去年这个时候,她卧病在床,命不久矣。
今年这个时候,她刚刚摆脱了一场大病,面颊削瘦,肤色苍白,除了头发没有脱落,其他的,与去年此时别无二致。
秦锦夜的变化就要大得多。
去年这个时候,他是春风得意的武安侯,身躯健全有力,面容俊美英武,得皇上信赖与重用。今年这个时候,他废了一只脚,身上无实职,容颜憔悴,面颊削瘦,整个人透出几分阴郁,再无意气风发之态。
而这一切,都是他的妻子所害!
还有一个月,就是他残废一周年的日子了。去年,她非要去看桃花不可,他不得不依了她,结果失去了一切。
如果不是她被俘,他不会受制于贺知砚,不会残废。如果他的右脚好好的,他不会成为闲散侯爵,皇上只对他和蔼说话,再不交给他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