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觉连天空都在晃,草地都在飞,身边的人不规则的摇头晃脑和垫脚,灯光随鼓点一明一灭,像夏日的萤火虫在振翅,而观眾就是他们的翅膀。
草皮上的踩动、从喉咙喊出的撕心裂肺、歪七扭八的韵律感,全是音乐,他们交缠,环绕,编织出一个世代,一脚踢出整个盛夏,幡然跌进梦想最崇高的信仰。
「我不会向你索取任何一个春天。
那些,
诗
蓝天
留巷蔓延。」
唱到这,灯光突然灭了,一片黑,伸手不见五指,犹如余果提前和灯控老师达成协议,可曲子还在继续,鼓点依旧,张望北的呢喃,在余果不动声色把手往前面女同学的后背包放的转瞬,场子亮了,先是橘色,再来是红色、绿色、最后是蓝,倾刻之间,他们像是身在汪洋,宛如游荡在脚踏车步道里,好似手牵手在巷子角落跺脚。
「等到耳膜受不了我的碎念,
直到我的影子开始留恋。」
也是在这霎那,女同学想要拉紧身旁朋友的手,眼神无意间向后瞥,余果甚至还没把手收回来。
女同学下秒按住朋友的手臂大叫,包包被她自己甩掉落在地上,面目花容失色:「警察!有人偷我钱包!」
余果朝后退一步,奔跑,不断跑,撞到好几个人的肩膀,碰倒一个人手上的爆米花,呼吸声大到以为吞了喇叭,步伐快到感觉鞋子都快磨出洞。
在火车站圆环的十字路口,余果被那女同学从身后扑倒,跟来的还有两位便衣警察,大家都气喘吁吁,有人微蹲调整呼吸,女同学坐在余果背上,扣着余果帽子一点儿也不喘,得意洋洋的说:「你跑不过我,敢偷我东西只能说明你倒霉,我是田径社的。」
她的朋友即使上气不接下气也要补充:「校庆全校短跑第一。」
余果奋力扭动身体,被女同学拍了后脑袋:「谁叫你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