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侯夫人愣了愣,而后看向月娘的目光便多了份友善。
况氏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没吭声。
其它的妇人们也是心思各异。
在生母家族的宴会上,又当着她们这么多人的面。如此抬举一个继室,为其圆脸面。这姑娘是真傻还是太聪明?
令尊可还健在?建安侯夫人想起了当年那个游侠儿般的叶流云来。
若是好好地,想必不会缺席这么重要的场合。
家父身染顽疾,暂未痊愈,故未能前来祝寿。落银没有详细地说叶六郎的病情。
建安侯夫人也没深问,只道了句老天保佑。
你这茶真是别出心裁,连我这不懂茶的门外汉也瞧着赏心悦目。建安侯夫人不愿落银感伤,便转开了话题。
落银立即笑道:夫人若是喜欢,那明日晚辈便差人送些过去。
建安侯夫人其实并不吃茶的,但这茶看着稀罕,而且又是孩子的一番心意,不忍拂了,便笑着道了两个好字。
诸位夫人若是不嫌弃,不妨告知府号,明日晚辈让人一一送至府上。
在座的可不是建安侯夫人一人,她自是要周全些才不会遭人诟病。
况氏笑了笑,道:要说这茶啊,咱们这些妇道人家还真没几个懂行的。我们素日里不过是吃吃这桂花蜜什么的
她这话说的迂回,却叫在座的人听了个明白。
于是,便有妇人言,世子夫人说的是。这等怡心养性的好茶,我们还真吃不习惯。
叶姑娘这份儿心思我们知道便是了。
是啊是啊
一圈儿下来,大家你学我,我看你的,竟然是没有一个人愿意接受落银的赠茶。
落银在心底笑开了。
这世道有时候还真是奇妙。她尤担心做的不全会让她们心里头不舒坦,却不曾想人家还嫌弃她多事儿了呢。
况氏看着落银,嘴角抿着笑。
邻桌上,白瑾瑜也将落银遭受到的这一番排挤看在眼中,觉得心中的积怨顿时消散了一大半,身心都跟着舒畅起来。
看你还得意个什么劲儿!真当你是什么香饽饽,谁都喜欢你呢!
白瑾瑜暗暗啐了一口,转回了头来。
是啊银儿,不必麻烦了。像是茶这样的好东西,搁在我们这种不懂欣赏的人手里,真也只有白瞎的份儿。况氏不着痕迹地又添了一把火,期待从落银脸上看到下不了台的窘迫和尴尬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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