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银和月娘还未进来,就觉得无数道带着谴责或探索的目光投到了自己身上。
落银在堂外精神一整,尽量将这些无关紧要的目光忽略掉,暗暗握了握月娘的手,这才提步而入。
堂中是由打磨的光滑可鉴的大理石铺就的地板,一尘不染却冰冷非常。
落银目不斜视地走了进去,先是不着痕迹地将在场的人扫入了眼底。
听审之人她看着全都眼生非常,大理寺办案,前来听审的数十人想来也都并非等闲之辈。单看衣着,就全都是清一色的官服。
大理寺卿谢茗蕴一身朝服正襟危坐在最上方,左右是大理寺少卿副官和执笔的师爷,个个面色肃然。
下首坐着一位身着年约五旬的男人。身形消瘦脸部轮廓略为尖利,一双凹陷的眼睛望向落银和月娘,带着说不出的森冷和痛恨。
落银当即了然了,这人定是陈甫志的父亲,当朝兵部尚书陈衡。
陈甫言站在陈衡身后,一手扶着陈衡的椅背,一手在袖中握成了拳头。
落银错开目光,不再看他们。
然而这微一转脸,却是瞧见了一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庞。
高座在左侧的荣寅,正朝着她微微的笑。眼中含着令人安定的神色。
他怎么来了?
落银心下一喜,忽然就觉得安心了不少。
他是不想让自己独自一人面对这种艰难残酷的境况。
月娘瞧见荣寅也是一愣,碍于左右两边众人严厉的目光,只得紧张地低下了头来。
民女叶落银参见睿郡王,参见诸位大人。落银迎着众人的目光坦然地跪地行礼。神色丝毫不见慌乱,且还有种难言的坦荡。
因为她知道,这个时候纵然荣寅在场,她亦不能短了气场,因为在这个时候害怕,落在别人眼中,那就是心虚。
民妇月氏参见睿郡王爷。诸位大人月娘也有样学样地忙去行礼。
叶六郎何在!谢茗蕴扫了一眼母女二人,却未见着叶六郎的身影,便厉声问道。
月娘将头又低下去了一些。
押送的侍卫听得谢茗蕴问话,连忙上前行礼禀道,回大人,昨日我等奉命赶去叶家之后。叶六郎便一直未归,早在昨晚属下已经命人在城中搜查了!
竟敢畏罪潜逃,罪加一等!速速将人抓回,严厉处置!谢茗蕴竖眉冷喝道。
月娘一听便急了,抬起头来张口刚想说话。却被落银一手握住了小臂,月娘转头过去,正见落银传给了她一个制止的眼神。
月娘只得将求情的话咽了下来,双手忐忑不安地攥着衣角。
荣寅坐在上方,表情纹丝不动。
将同犯叶流风押上来!大理寺少卿方又青朝着一侧的衙役命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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