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子南脸色开始有些发沉了,但凡有眼色的大抵都能看出来。人家刚才都说了是办私事办私事来了,肯定是来找闺女的,人家这着急忙慌的,他还搁那一个劲儿地说什么洗尘歇息。
换做谁没找到闺女,还有心思去应付这些没必要的事情。
夏子南被半路拦在这儿,本来就也够心烦的了。
也不知道朱乔春的消息怎地就这样的灵通。他丝毫没有声张,竟然也能如此准确的知道他何时能抵达,特意安排了人过来迎接。
烦请回禀朱大人一声,本官此次前来实有要事,不便前往,待事情办完必定登门拜访。
这县令一时语塞。
他是奉命来迎接夏子南去朱府的,若是不能交差朱乔春哪里会管夏子南有没有什么急事,他只会责怪自己办事不力啊。
但他总也不能硬是将人给绑过去吧?
这位大人请回吧。夏子南直截了当地道,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便转身进了马车里。
马夫跳上辕座。
县令心里叫苦不迭。却也不能挡路,帮指挥迎接的仪仗退至两旁,边行礼道:下官恭送夏大人!
待马车渐渐驶离了视线,县令才被一旁的衙役扶着起了身,一张老脸上全部都是愤色。
京官就了不得了?不过是一个五品官员罢了。朱乔春好歹是个四品的知府,设下这样的仪仗来迎他,他竟然毫不买账,真是不识抬举!
不识抬举!他啐了一句。
他这人前讨好,人后出言不逊的模样,惹得不少人指指点点。
看什么看!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一帮市井刁民!县令一挥宽袖,怒喝道。
众人对这位县令素来厌恨,但却没人敢跟他闹翻,皆是一脸鄙夷,三五成群地散开了。
落银这边正想着夏静秋大致是得要被硬押回京了之际,忽然听得叶六郎的声音响在耳旁,银儿。
爹?落银抬起头来,问道:您晌午去哪儿了?
叶六郎见四下人都散开,没人注意他们这边,才放低了声音道,回白头山给寨主还有兄弟们烧了些纸钱。口气虽还算正常,但不难看出眼底的悲切。
落银一怔,随即也就了然地点了点头,她本想寻了机会跟叶六郎同去的,可不料叶六郎自己过去了,这本是伤心事,不好过多去提及,她便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吃午饭了吗?叶六郎将情绪收敛了起来,笑着问她。
落银摇了摇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还没,睡了会儿午觉,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