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舒服就千万别强撑着,跟皇后娘娘禀明情况便回来歇着。”江樱临出门前,庄氏这样交待着,说话间,又帮她紧了紧身上的庄红色镶白色狐狸毛的披风。
“夫人放心,奴婢定会照看好姑娘的。”云璃在一侧笑着说道。
庄氏点点头,看了眼外头灰暗暗还飘零着丝丝冷雨的天色,道:“快去吧,误了入宫的时辰便不好了。”
江樱这才让云璃拿上备好的礼物,出了门去。
庄氏望着她的背影一步步地往外走,忽然没由来的红了眼睛。
“我说你这是干什么?孩子不过是出一趟门儿,用罢一顿晚宴便回来了,竟也犯得上让你抹眼泪?”梁平无奈地叹了口气,拉着她坐回椅子上,又替她擦了把泪,见她还在抽噎着,摇头笑了道:“往前也没瞧见你这么爱掉泪啊。”
“你是不知道,我这心里头是什么样的感觉……”庄氏将嘴唇抿紧了片刻,才得以继续开口说话:“樱姐儿自幼就是个苦命的孩子,这些年来没少经历过凶险,回回我都是提心吊胆的,但那些好歹是咬咬牙便撑过去了……但这回、这回你说……这一天天地瞧着她的精神头儿越发不如以前,就跟是一柄刀时时刻刻都在剜着我的心似得……我实在是没有法子啊……”
说罢,便一把扑进了梁平怀中,忍无可忍地放声大哭了起来。
“我知你忍的辛苦……”梁平见她如此,也是难掩心酸。却仍只能柔声劝慰道:“可你若都如此,又要让孩子怎么能有信心等下去?别担心,有晋起那孩子在,纵然是再难寻的药材也定能找的回来的。”
“嗯……”
……
江樱在宫门前换轿而乘的时候,天色已近漆黑,而四下华灯高悬,竟使这座原本称不上巍峨的皇宫。显现出了一种极致的华美来。
或是在这夜间。人所能看到的,皆是外表光亮华丽的东西。
所有的不堪与污秽,都尽数被隐藏在了无尽的黑暗中。
雨丝还在往下落着。江樱在未央宫殿门下了轿,云璃已先一步将手中油纸伞举过了她的头顶。
“筵席就设在内殿。”未央宫内一片光华,亮如白昼,莘儿跨过门槛儿便将手中的宫灯信手递给了守门的宫娥。一面引着江樱往内殿走,一面笑着说道。
江樱闻言十分意外。不由问道:“皇后娘娘此次办生辰宴,不知有多少人前来贺诞?”
将筵席设在内殿,那才能设上几张席面啊?
莘儿笑着看了她一眼,只道:“姑娘待会儿便知道了。”
江樱心怀疑惑。脚下随着她往内殿走去。
隔着一道屏风与珠帘,隐隐听得内殿之中传出了女子的谈笑声,却并不显得混杂。
莘儿先行进去禀告后。内间的笑音止住,便听得女子清若晨风的声音道:“阿樱来了。快些进来吧,不必拘泥这些虚礼——”
江樱面上带了些笑意,这才带着云璃进了内殿去。
殿中已然布好了宴席,只是还未开始上菜,然碗碟杯箸等物都已摆好。
但令江樱怔愣的是,和往常一般空旷的内殿中,眼下竟只摆了这一张宴席,且看情形,俨然是只备有三个座位。
呃,这该不是,只请了两个人吧?
“快就此入座了吧,今日没有外人,全当是吃顿家常便饭了。”宸妃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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