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堪堪刚至掌灯时分,晋擎云便得到了韩家军攻破了京州的消息。
同一时刻,亦有急报传入了宫中。
殷子羽将急报放下,望着书案上作了一半的寒冬老梅图,面容复杂。
在这乱世之中,他从来都不是能够掌控局势的那一个。
想到今日早朝后在南书房中等着自己的那个人,和那一番谈话,殷子羽唇边乍现了一抹苦涩的笑意。
到底还是守不住了。
一早便知道,偷来的东西,迟早是守不住的。
可他至今,竟也不后悔。
……
“老爷,世子在外求见。”灯火通明的书房内,老仆躬身禀道:“世子说有要事要禀告老爷,一定要见老爷您一面。”
坐在高背椅上的晋擎云手中持着一只茶盏,微微跳跃着的火光在他冰冷苍老的面孔上形成了一片片阴翳。
“让他回去。”
“……”老仆似犹豫了一下,但见他脸色极为难看,遂也不敢多说,转身便要出去回话。
可刚一转身过去,却见迎面行来了一道绛色的身影。
“世子——”老仆连忙行礼,刚要说话,却见晋余明已快步走了进来。
“父亲!”晋余明面色肃然行礼。
晋擎云抬眼看向他,冷冷地问道:“谁准许你进来的?”
晋余明忽地撩袍跪了下去,声音恳切地说道:“儿子知道父亲因为晋然之事心下不定,可父亲一直闭门不出,连儿子也不肯见……怕也不是长久之计。父亲可知道韩家已经攻过了京州?阮平也近乎不保了!”
晋擎云眼中含了一抹讽刺。
倒真是装的一手好蒜!
他往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个儿子竟然比他想象中的要精明这么多,以至于他这些年来都被他这副虚假作态的模样给骗了个彻底!
“我就是再不济,却也不会因为这区区意外而误了大事——韩家那边早有人替我上了心,又何须我来开口。”晋擎云冷笑着说道:“倒是你,不是该回去好好想想,还有哪些烂摊子需要收拾。哪些人需要灭口吗?怎还有闲心来我这里做戏?”
“儿子不知父亲所言何意?”跪在地上的晋余明抬起头来。眼中一派惊惶与不解。
“我前脚刚让人去了城南庄子上请前老管家回府问话,结果他后脚便遭到了不测——你敢说,此事与你没有干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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