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冤枉啊!”晋余明当即将头垂下了下去。辩解道:“儿子根本不知父亲要见这什么老管家,又岂会派人下此狠手,再者说……儿子与他有何冤仇?父亲不知是听到了何人的谗言,竟此般误会儿子!”
晋擎云见他如此模样。却只是冷笑连连。
须臾过后,将手中茶盏往身侧的茶桌上重重搁下。“嘭”的一声茶水溅出了大半来。
他怒视着晋余明咄咄发抖的身形问道:“为了筹得钱资暗建自己的势力,连结发妻子的性命都算计了进去,当真是丧心病狂……你暗下究竟还有多少事情是我所不知道的?又究竟还有什么是你做不出来的!有朝一日,若我阻了你的路。你是否也要将我也算计进去!”
“父亲此话诛心啊!”晋余明如同受到了莫大的冤屈一般,眼眶红极,抬头看向晋擎云道:“儿子待父亲向来没有二心。从始至终都不曾想过要悖逆您!恨不得将心都挖出来给您看!到头来却不曾想会在父亲心目中落得了这样一个不忠不孝的罪名,儿子当真不知是何缘由!”
“惺惺作态……还在这里惺惺作态!”
晋擎云一时怒极。豁然挥袖将案上的茶盏连同茶盘挥落在地。
一阵瓷器碎裂的声音大响,惊的守在外间的仆人们大为失色。
晋余明却仍然跪在那里一动不动,茶水溅到他的身上,头发上还沾了几片湿软的茶叶,茶水顺着发际淌到额头上,显得格外狼狈。
“给我滚回去……好好想想究竟要不要对我和盘托出!”
“父亲……”
“滚!”
晋余明紧紧抿着唇,将余下的话咽了回去,动作艰难地站起了身来。
“儿子,告退……”
晋擎云望着他的背影一步步离去,胸口起伏的厉害。
“阿旬!”他重声唤道。
须臾,便有一名黑衣人自暗处行出,躬身行礼。
“即刻去城南的庄子里,好好地查一查,不可放过任何一丝疑点。”
“是——”黑影应下,从书房后半开的窗户中一跃而出,敏捷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夜色当中。
晋擎云眸中怒气渐消,转而取代的是一层层的疑色。
依照方才晋余明的应对来看,他对这个儿子的了解实在是太少了。
他所隐藏起来的那一部分,只怕他连一角都不曾看清过。
而一个能在他的眼皮底下隐藏了这么多年的人,真的会因为一桩区区陈年旧事,而露出马脚来吗?
百万两银子固然不是个小数目,可即使被他发现,又能如何?不过是重加训斥一番罢了——值得他为此杀人灭口,从而在他面前留下错上加错的印象吗?
这位老管家生前最得晋老夫人的器重,娶的便是晋老夫人的陪房,暗下不知为晋老夫人做了多少事情。
人,一定是晋余明杀的。
但原因,恐怕不止是这一桩中馈失窃。
他最想掩盖的,到底是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