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家的底蕴比晋家来的还要久远,一个以礼以信待天下的儒学家族,试问能冠得起嫡女悔亲这顶帽子吗?更何况对方还是堂堂晋家。
与晋家自诩的清贵不同,孔氏一族才是真的清白门第。
孔氏族谱往上数十代,怕也不曾留下过这样的污点。
呵,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晋起心中冷笑连连,口气却还算平静:“看来祖父已经想好要如何应对孔先生的不满了。”
是算准了孔弗就是再溺爱这个孙女,却也无法将家族颜面抛诸脑后吗。
因为此事关乎的不是江樱一人,也不是孔弗一人,而是整个孔氏家族。
这种过错,谁也担当不起。
“不满?”晋擎云莫名笑了一声,道:“孔先生愿与我晋家交好之意已非一两日,有此亲上加亲的机会,怕也正是孔先生所愿看到的。”
“孔家可知大公子现下的情况吗?”
晋擎云眸色一冷。
片刻后,面色笃定地说道:“阿觅的腿伤,会好的。”
纵然好不了,却也不可能轮得到他!
对上这双渐显寒意的眼睛,晋起起了身来。
“孙儿告退。”他拱手作礼,便转了身。
“你……”晋擎云实未料到他会就此罢休,按下不再多问此事,更不曾料到,他竟敢如此堂而皇之地不将他放在眼中!
望着那道笔直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晋擎云紧紧握起的拳头在肘边的茶桌上砸了下来。
“狂妄无知!”
……
“二夫人。”
二房这边,只谢氏一人坐在正堂内,一个着杏黄色比甲的丫鬟跨过门槛,穿入堂中行礼。
“二公子可回来了?”谢氏问道。
“回来了。”丫鬟压低了声音说道:“直接去了老爷那里,二人不知说了些什么,但二公子离开之后,老爷砸了桌子……气的不轻呢。”
谢氏听罢一眯眼睛,暗暗思索着。
“奴婢猜着,是不是因为大公子的事情,老爷训斥了二公子?”
“不会……”谢氏轻轻摇头。
这种时候,晋公怎么舍得因此训斥二公子?
别说断腿,纵然是手脚全断了,现如今却也不是该处置问罪的时候。
上次的来信中提到的西陵兵符,怕是还没到手呢。
可晋公向来不是心急之人,故而定也不会是因此动怒。
那便只有一种可能了——
怕是晋公方才提起了早已内定的婚配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