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厚重的帐帘被掀开,一行三人前后走了进来。
帐中顿时随之涌入一阵寒气。
为首的年轻人披着一件深灰色的大氅,束发整洁,五官深刻而轮廓感极强,走动间,身上似有一种无形的气势。
其身后跟着走进来的两名男子也较为年轻,只是二人的面貌气质完全不同,一位着黑色劲装,神色中透着一股意气风发的军士之气,若是细观,还能从其眼底窥得一两分肃杀之气,这是只有在沙场上磨练过的军士才能拥有的——而另一位着素色文士棉衫的,眉眼间满是波澜不惊的神色,大冷的天,却还不忘握着一把折扇,嬴将军暗下注意了好几日,也不曾见他打开用过,不知道究竟是个什么用处……
但无疑的是,二人都绝非泛泛之辈。
而嬴将军判断一个人的成败,往往不是拿‘成王败寇’来论定的,而是要看这个人身边,可有贤能之辈甘愿追随。
这位年纪轻轻,且初回晋家不足两年的少主子,便在聚贤汇能这方面显示出了非凡的能力。
“二公子来的早了,大公子还没到,且先坐下吃杯热茶暖一暖身子吧。”嬴将军站起身来,伸手示意晋起坐下,纵有欣赏之意,却也从不表露出来,神色是一贯的不苟言笑。
晋起微一颔首行礼,动作简单,却也很容易让人感受得到尊敬之意。
撇去晋家不谈,单单对于嬴将军这位忠肝义胆、公私分明的英雄前辈,哪怕是他两世为人,仍然还是十分尊重的。
几人静坐了约有一炷香的时间,嬴将军第三次看了一眼漏壶,终还是微微皱起了眉头,向立在一侧的士兵吩咐道:“去大公子的营帐中看一看,究竟是在忙些什么,为何还不前来议事。”
“是。”士兵退出帐外,请人去了。
嬴将军不可查地轻叹了一口气。
晋觅迟来,这已经不是头一回了。
甚至多到他已经要数不清了。
先前是以腿伤未愈作为籍口,到后来干脆连借口也懒得找了,若问原因,不是‘在吃饭’就是‘睡过了头’,更甚者直接称‘忘了时辰’,而嬴将军虽以治军严明著称,却也不好对这位娇生惯养的主子爷如何——于是日复一日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姑且应付过去,可次次如此,耐心难免被消耗殆尽,如今心底剩下了只有了无法说出口来的成见。
晋起,连带着宋元驹和石青,却早已对此见怪不怪,又因事不关己,于是便纷纷呈现出漠不关心之态。
谁也没有说话。
直到那过去请人的士兵折返回来,面色为难地禀告道:“大公子不在营中,据称……是带人入城吃酒去了……并且大公子留下了话,说日后若无要紧之事,例行的商谈,便不用请他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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