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是实话实说。”吉南弦笑着道:“皆答没有。”
衡玉默了默。
这算是欺上之罪吗?
“……”一旁坐着的萧牧身形微僵,几乎是脱口问道:“太子妃为何如此关心旁人家事?”
方才谈得颇为交心,对方顺着话问了这么一句,吉南弦也未觉有异:“我当日未来得及细细思索,加之当日阿衡她嫂嫂生产,一来二去,我便将此事给忘了……但眼下这么一想,阿衡又道太子妃待她多有照拂,可见特殊……该不是想操心阿衡的亲事吧?”
衡玉眉心微跳——这般一说,倒是有些可能?
“且问得这般细致,只怕是已有人选了……”吉南弦思忖片刻,忽而道:“对了,我听闻太子妃母家的胞弟,家中行六的那位郎君,近来正准备议亲,莫不是——”
“?”萧牧忽有种祸从天降之感。
吉南弦笑望着衡玉:“金家六郎君,应是与你年纪相仿,说来你该是见过的,倒是一表人才,更难得的是,已有举人功名在身,只待三年后春闱,远非那些纨绔子弟可比!”
不知是不是坐得久了的缘故,萧牧渐觉有些不大能坐得住了。
“阿兄怕是想多了。”衡玉反倒平静下来:“你也说了,那金家六郎哪里都好,且又是太子妃胞弟——这怎么看,与我这个名声狼藉之人,也算不得般配吧?如此高攀,岂非妄想?”
萧牧略一皱眉,不赞同地看向她:“谁说的?”
吉南弦看他一眼,露出英雄所见略同之色:“侯爷也觉得未必就不般配?”
萧牧:“……?!”
那倒不是!
不般配肯定是不般配的!
但绝非是她高攀——
“我只是……不赞同她如此自轻。”萧牧到底是选择了解释清楚。
“是吧。”吉南弦面上的英雄所见略同之色愈发浓烈了,看向衡玉:“侯爷也认为你不宜如此自轻,所谓声名狼藉,不过是肤浅之人的愚见罢了,你才貌双全,如今又为嘉仪郡主之师,假以时日,未必不能消除世人眼中偏见。再者说了,议亲之事讲究两姓之好,若太子妃与金家当真看得着你的好,外人的看法又有何干系?”
衡玉勉强笑了笑。
吉南弦又看向萧牧:“萧侯爷认为呢?”
萧牧:“……”
累了。
他看向衡玉:“我认为,更须看重令妹自身的想法。”
与他四目相视间,衡玉似乎开始认真考量起来,缓声说道:“虽说未必就是金家六郎,但若果真有合适之人,我会认真考虑的。”
萧牧不由愣住。
吉南弦欣慰道:“这才对嘛,感情之事自是不宜勉强,但也不宜看都不看一眼,便全盘否定,万一错失了大好姻缘,岂不抱憾终生?”
衡玉恰到好处地弯起嘴角,垂眸点头:“阿兄所言在理。”
萧牧见状移开视线,放在茶几上的手指胡乱慢叩了两下。
吉南弦也未有再急着深谈这个话题,心情颇好地让人又加了些茶点果子,邀萧牧尝一尝:“它家的果子,也算是京师一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