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职差距在此,吉南弦立时让身形更矮了些:“下官参见萧节使。”
萧牧见状手便揖得更低了:“吉大人不必多礼。”
衡玉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二人脚下的地板——再这样下去,阿兄离趴下说话似乎也没多远了。
好在吉南弦及时收手:“萧侯快请坐下说话。”
萧牧:“吉大人先请。”
吉南弦惶恐地笑了笑:“这怕是不妥。”
“吉大人长我两岁,按说我该称一句吉兄。”萧牧神态诚挚,抬手示意:“吉兄请落座。”
“这……”吉南弦也不好再推辞,道了句“下官便恭敬不如从命了”,遂强压着心中的忐忑坐了下去。
衡玉也跟着坐下,悄悄看向坐在她对面的萧牧。
那人正襟危坐,身上虽仍是着常服,却莫名让人觉得较之往常更多了几分细致,细看可见衣袍上一丝褶皱都无。
似察觉到她的视线,他的脊背挺得愈发笔直了些。
吉南弦:“萧侯请喝茶——”
萧牧:“听闻吉兄喜得贵子——”
同样局促的二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尴尬住。
“……”衡玉有些没眼看了。
这俩人撞在一起,怎一个比一个不自在?
“咳。”吉南弦笑笑,打破尴尬:“是有此事。”
“本侯不宜登门祝贺,只能今日略备区区薄礼,还望吉兄勿要见怪。”萧牧言毕,又于心中暗自反省——为何要称本侯?
吉南弦自是不觉有异,见得那近随将匣子奉到自己面前,只觉对方过于周到:“侯爷着实有心了……”
他起身将那神秘的匣子接过,却险些没能抱住。
这薄礼……未免也太沉了些?
吉南弦将匣子放到一旁的小几上,再次同萧牧施礼道谢:“添了个小子而已,侯爷实在客气。”
萧牧露出笑意:“听闻小公子生得圆润可爱,又随了他小姑姑的聪慧机敏——”
衡玉面色一窘:“?”
他怎将她自夸的话就这么说出来了!
“?”吉南弦也费解地看了妹妹一眼——才几天大,就看出来随了她的“聪慧机敏”了?
但谈到小孩子,总是让人轻松的话题,吉南弦笑着摇头:“哪有,瞧着跟个猴儿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