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子参见侯爷。”
一名系着披风的女使走近行礼,声音透着浑然天成的娇软,手中捧着的朱漆托盘上是崭新的男子衣袍,叠得却不甚整齐——这显然并非疏漏,而是进来之前曾被近随检查过。
那女使行罢礼抬起头之际,露出一张白皙娇美的面孔。
她将托盘放在桌上,走到萧牧身前,半低着头,伸出柔弱无骨般的双手,就要抚上萧牧的胸膛,边轻声道:“婢子伺候侯爷更衣。”
然而那涂着蔻丹的纤纤十指还未来得及碰到对方,便被对方隔着衣袖攥住了一只手腕。
女使一惊,忙抬头看向面前之人。
这也是她进了客房之后,第一次敢正眼看向那人。
而此时只一眼,便觉呼吸大窒。
“?”
向来自诩绝色的女使微微瞪大眼睛,眼底现出一丝怀疑人生之色。
——试问该如何色诱一个长得比自己好看的人?
现场等,挺急的!
“侯……侯爷,您弄疼婢子了……”女使不知是出于羞惭还是其它,一时间红了面颊。
“是你险些弄脏本侯的衣袍了。”萧牧面无表情地纠正道。
“……”女使面色不住地变幻着。
萧牧将她的手松开。
不会武功——
“侯爷,婢子只是想伺候您更衣……”
萧牧打断了她的软语:“这也是裴刺史的安排吗?”
女使闻言再绷不住,面色一白便跪了下去。
而这下跪的瞬间,那本就系得不甚紧的披风系带散开了来,露出内里过于单薄清凉的衣衫。
萧牧:“……”
是每一处细节都精心设计过吗?
“侯爷明鉴,我家大人和婢子皆无恶意!”不知是怕是冷,女使一时瑟瑟发抖起来,眼眶也跟着红了:“……婢子无父无母,侥幸得大人收留,此番也不过只是奉命前来服侍侯爷,绝无其它半分不轨之心!”
她说着,瑟瑟抬起头来,柔美的鹅蛋脸在灯下愈发显得楚楚可怜:“如婢子这般命苦的女子,世间比比皆是,如无根浮萍一般……只盼着有朝一日能寻得一处落脚之地,婢子软弱愚笨,不通人心算计,只是想为下半生求个归宿而已……”
说到此处,她已冷静了些许。
总归是男子,生得比她好看又如何,有些事总也不能自给自足吧?
她是该冷静的,她没有理由慌乱——
权贵官宦之间,私下塞一两个美人儿过去就和寻常送礼无甚区别,实在是再常见不过了。
她不必因对方的身份和样貌就如此退缩的。
于心中说服了自己,女使抬起手来擦拭泪珠,这个动作叫本就少得可怜的衣衫随之下滑,理所当然地露出了半边香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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