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内只有她们两人,林瑜神秘地凑近了高稚,笑着问:“稚儿,谢元辅与你是怎么回事?从来不见他对谁这么耐性过,你们是不是……”
高稚神色如常,解释道:“如今谢元辅也时常来长乐宫,教导我学习军政,今日恰巧送了我一程罢了。”
林瑜半信半疑,刚才公主是乘着轿辇来的,那么长的一段路,谢非竟然也愿意一路走着陪伴她吗?可是高稚显然是不想多说什么的样子,她也不好继续追问,只得将好奇心收了回去,也是,若做了驸马,可就不能在朝做官了,谢非那般人物,怎么会舍得下权势。
马车晃悠悠,车内又温暖,高稚昨晚教谢非折腾的厉害,靠着车身一侧竟然就这么睡着了。
江州与京城一江之隔,然而冬日里结了冰,水路不通,只能走陆路,那道天堑是它最好的屏障,再加之群山环伺,无形中又筑起了一道坚固的防护墙,宜城在它边上,不过也就叁四个时辰的车程。
从京城前去宜城,需要从江州边绕行。
高稚只觉得上天都在帮她,她在经过途径江州的时候,突然就宣布自己“染了风寒”,恐怕不能与他们继续前去宜城了。
朱尧想起自家在江州尚有一处庄园,便提议先去休息一晚,待明日再继续赶路。
到了庄园后,公主昏昏沉沉地睡在床上,怎样都起不来。
“林瑜,等你们从宜城回来,再来这里接我吧。”高稚躺在那儿,脸蛋儿红彤彤的,一副累极了的模样,她嗓音柔柔地说道,“莫要因为我耽搁了事儿,总归这里护卫众多,我在这里等着,不出去就是了。”
见她那副虚弱的模样,林瑜不放心,咬了咬牙:“要不我让夫君自己去宜城吧,我留在这里陪你,你病的这么厉害,我怎能放心?”
末了又念叨着:“惨了惨了,临走前谢元辅还让我好好照顾你,他若是知道公主跟我在一起两叁天就病了,非剥我一层皮不可。”
高稚担忧的也是这点,她紧紧握着林瑜的手:“不过小风寒,你可千万不要告诉他。”
林瑜替公主擦了擦汗,劝慰道:“我知道,我知道,那你可得快些好起来。”
高稚再叁劝说,林瑜最终还是决定跟朱尧一同去宜城,她心想着,左右不过半天车程,她去长辈跟前露个脸,明日一早便回来陪嘉宜,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庄园内的甲士不少,况且江州治安尚且不错,公主在此地养病应该没有太大的风险。
然而林瑜没想到的事情有叁。
其一,公主根本就是装病,虽然没人能闯入庄园伤她,但也抵不住她自己要出去。
其二,朱尧这个蠢货,生怕谢非知道了公主生病一事会斥责自己与夫人,入了庄园的那一刻就飞书传讯回京中,将此事告诉了谢非。
其叁则是,谢非对公主的在意超乎了想象,在收到讯息之后,即刻赶赴江州,原本要两叁日的车程,他日夜不停,一天半就赶到了。
谢非快马加鞭,一刻也不想耽搁,披星戴月地赶路,来到朱家庄园的时候,只看到空荡荡的床榻。
公主早就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