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饭正想回去沐浴休息,云姑忽然赶来,附耳过去低声道:小姐,李嬷嬷失踪了。
她转身的动作停下,徐徐地侧开脸,冷魅而笑。看来,她们动手了。无妨,你们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我自有应对之策。对了,我要的曼陀罗弄到了没有?
回小姐的话,现在已经找不到曼陀罗花开了,只有今年结的籽。云姑从衣袖中掏出一小包用油纸包好的东西,借着衣袖的掩盖递到她手中。上次花姨娘的事情发生后,她们就知道碧瑶阁有别的院子的人,行动也就更加小心了。
鱼璇玑掂了掂手中的分量,超出她想要的重量了,不过没事儿她可以把籽养成花。提着裙角走上楼去,她的香粉现在就差一步做好了。人家都行动了,她也得抓紧了是不是?
今夜,无雨,无星,天上倒挂着轮上弦月。冷风嗖嗖,在外面走上那么一会儿就浑身冰凉,今年的冬果然够冷。
一道暗黑的影子如鬼魅般飞上屋脊,轻快如蛐蛐儿般在链接的屋宇上弹跳几下,很快就来了相府的祠堂。在屋脊上一阵快跑,隐约瞧见单开几间低矮的屋子中某一间屋子亮着灯火。黑影如猫狸般轻巧落下躲在窗边,寒风从破烂的窗户中吹进去,呼呼的还能听见听见里面人咳嗽的声音。那人微侧了下身透过窗户看进去,一盏油灯如豆,简陋的屋子里摆放着一些常用的家什,破旧的木床上有个人正蜷缩在那里,身子时不时地抖动着。
床前放着个燃烧的火盆,冒出阵阵呛人的青烟,即使在屋外也能闻得到烟味。暗光的从内射出照在那人被黑巾蒙了脸的眸子上,纤长的眼睫几闪,手中多出一物微微抬起窗子将其弹进了火盆中。
霎时,一股淡淡的清香味混合在烟味里弥漫在了狭小密封的屋子里。窗外的人躲开,在暗处待了约莫一刻钟的样子再转回来。刚靠近便听到屋中细小的啜泣声,以及断断续续的话语。七公子奴婢的错错了不是她
应该是药效发作了!得意地抿了抿唇,抬手弹指,屋中本就昏暗的灯一下子灭了,无声推门闪身而入。床上的人突然坐了起来,双眼瞪得跟牛眼似得又圆又鼓,满脸的惊惶怯生生地打量着周围,颤声喊道:你是谁?
翠浓。与黑暗融为一体,一个飘渺清冷的女声在屋中响起。窗外依稀地有月光照进来却不能将屋子里照亮堂,可还是能隐约地瞧见一个浑身穿着黑色衣裙长发披散的女人缓缓地朝她飘过来。
说是飘,那是因为黑衣女人的脚完全没有着地,她周身散发着重重的寒气,冷过了屋外肆掠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