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姜淮的。
姜...姜尚书?曹陌懵了。好端端的,今上赏姜大人药材作甚?
座上的人依旧是那副尊矜的帝王模样,温热的茶水从喉间淌过,微微沾湿了清冷的唇,音色磁然且平稳:叫他调理调理身子,好再生一个。
曹公公:?
与此同时,姜府。
砰。一团白雪从枯桠上震落,守在屋外的丫鬟小厮们互相交换了个眼神,默契地离门口的位置更远了些。
我说姜淮,姜大人,宫里多么危险你不知道吗?你居然能让贤妃把岁岁一留就是一个月,你脑子是被驴踢了还是当官当傻了?
尚书府正院内,细碎的阳光从浮花窗柩中悄然没入,红檀木刻成的案桌设于屋内,镶云石座屏隔断屋侧,桌上摆着一方钧窑瓷瓶,横插竖斜地立着一瓶粉晶绣球似的梅花。
现下那梅花摇摇晃晃的,却是被震下不少粉色花瓣来,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素手微抬,眼看就要有再来之势,显然是正发着怒。
在女子拍向桌面的那刹,原低头站着的姜大人眼疾手快地伸手握住了人纤细的手腕,小声赔不是道:
我错了夫人,不生气,你这刚从寺庙回来,舟车劳顿的要仔细身子。
这位被姜淮抓住手的人,正是好不容易归府的姜夫人虞氏。也不知他哪句话戳中了人的心窝子,年轻的夫人冷着脸把手一抽,火气蹭的一下就上来了。
寺庙寺庙,夫君还记得我是去给岁岁请平安符的呀,那怎生我刚离府,夫君后脚就把岁岁送到宫里去了?
虞氏说着,还没忍住瞪了自家夫君一眼:若一日两日也就罢了,偏夫君你留了一个月,皇宫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我请的平安符还不够给岁岁挡灾的,叫她受了委屈可怎么好...我离开时,岁岁可是连睡都睡不安稳的。
贤妃看着是个和善的,但哪里会比得上自己府里用心?岁岁那么小一个人儿,身子骨还差,宫里那些人就没一个好相予的,若是...
姜夫人越想,心里越发的疼,一双眸子渐渐蓄起泪来,还未轻眨便如断线珍珠般坠下。
虞氏是个美人,大抵是琴瑟和鸣的缘故,她嫁与姜淮多年非但没失了这份美意,反倒更添了几多风韵,见者犹怜。
姜淮是最见不得她哭的,当即就慌了神,慌里慌张地摸出张帕子给人擦起泪。
我的错我的错,是我糊涂了,姜尚书皱着眉,满眼悔意,当时京城突发瘟疫,非诏不得入皇城,岁岁又来了信说想在贤妃那多留几日。我念及外头形势复杂,宫中又有太医看护,说不得比府中来的安全,便也由岁岁去了...
原本他觉着女儿家嘛,总窝在自家院子里怕是无趣,皇宫里还有个乖囡喜欢的臭小子,偶尔放人出去散散心也不是不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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