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轻得像是自说自话, 话里也辨不明多少情绪。那厢大太监闻言却手一颤,差点溅出些茶来,引来帝王轻飘飘的一眼。
曹陌心中叫苦,却不得不如常撤下了凉了的茶水,揣摩着开口道, 尚书大人想必是懂的, 却是不知...
何事让圣上如此烦忧?曹陌心里已猜到九分,却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直至
朕即位十数年,宫里却至今未能有个公主。
嘶...公主, 话语里这满满遗憾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圣上您是当真不知宫里没有公主出生是因何缘故吗?君不见敬事房的牌子都被灰给埋了?
曹陌把嘴张的老大,又悻悻闭上, 他沉默地听完了帝王图穷匕见的后一句:姜卿就很会生。
雍渊帝在奏章上勾划着,表情平淡。若要不知情的人瞧了, 保不齐还以为他说的是今日阳光正好呢。
谁能想到他轻描淡写的, 却是在谋算着偷走臣子家的女儿。
奴, 奴才觉得, 曹公公咽了咽口水, 真真是哭笑不得了, 姜尚书那怕是有些难呢。
雍渊帝停笔向他瞥去一眼,曹陌低下眉,语气委婉:尚书府几辈...好像只得了姜姑娘一个女儿家。
这要是答应了,致仕的姜老大人都能举着拐杖把他打残,更别说尚书夫人了,那可是把人儿往死里宠的。
而且你若说小姑娘自己不亲近家里,那偷了也就偷了,顶多麻烦些。可问题是小兔子明显是百般惦记着的,说不准见个面就自个叼着胡萝卜钻人怀里了,这怎么偷?
任曹公公怎么想,他都没能从诸多法子中找到一条可行的来,横竖都是堵死的。
雍渊帝淡淡收回目光,朱笔微动,嗯了声。
似是想明白了什么,不再继续提了。
等了小半晌后,大太监放心地呼出了口气,可还没等他把那颗提起的心放下去,耳边又响起了熟悉的声响。
帝王顿笔拿起茶盏,矾红杯身上浮着描金龙纹,你去库房里挑些珍奇药材,再选位太医,一同给姜家送去。
曹陌略一点头,懂了:圣上这是为姑娘备的?
不过一位太医是否有些少了?
茶面上飘着的云山翠尖被茶盖缓缓拂开,雍渊帝不轻不重地瞧了自己的贴身太监一眼,神色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