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导致俩小姑娘在冬日里下了山,顶着呼啸风雪去了下界,捧了一捧的灵石也没人卖给她们酒。
没办法,太大了找不开零。
最后还是一家酒铺的老板娘看她们年纪小可怜,送了她们一壶酒,三文钱,是冬日里没什么钱的人买来暖身子喝的,极辣,极烈,灌进喉中像咽下去一团火,她们缩在一架草棚下,你一口我一口分完一壶酒,年轻女孩的眼波明亮,几乎能照亮阴沉沉雪夜。
少年不识愁,以酒酧月等闲度,不知那时正是好时候。
那壶酒实在太烈,两人喝完都已大醉,齐婳还好些,勉强残留些神智,相凝霜已经醉得一塌糊涂,软在她肩上拉都拉不起来。
齐婳第一反应是完蛋了,回去定然要被师尊罚跪。
一面害怕,一面却也不后悔,只觉得自己循规蹈矩的前半生放肆这么一遭也很有意思,便努力半扶起醉得厉害的女孩,想把人带回长留,正折腾之际,身前却突然起了风。
齐婳警觉,立即横了剑于胸前
一只巨鹄缓缓落下,羽翼穹灰,激起一滩乱雪。
有人自鹄背上徐徐而下,飞鸟踏萤般惊掠细雪,嘉陵水绿的层层衣摆流水般漾开,萧疏轩举,湛然若神。
是温逾白。
齐婳那时候并不知道他就是小霜的师尊,但却能隐约猜到他恐怕是同门的上人,正犹豫之际,他先对着她开了口:劳烦你照顾。
随即他轻轻一笑,是很纵容的神色。
他说:阿霜,脸都要冻红了,过来师尊这边。
彻底醉倒的相凝霜当然听不到这话,他也不以为意,又低笑一声,回过眼示意齐婳上鹄背。
小姑娘家吃了酒再着风会受寒,你师尊还在闭关,便随我们一起回去吧。
他说话时口吻很温和,声音也如潺潺流水,说完了这句话,又上前将醉得东倒西歪的自家徒弟打横抱起来,也一同上了巨鹄。
相凝霜喝醉了很闹腾,被抱在怀里也不安分,嘟嘟囔囔还要喝。
被这么个小醉鬼纠缠,温逾白也显得很从容,慢条斯理、有一句没一句故意逗她。
就你这样的酒量,还想喝什么?
我,很大酒量很大。
再犟嘴,回去罚你抄十页书。
好吧,我不大,我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