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冬季比平州冷了太多,昨晚下了一场薄薄的雪, 傅承禹一行人在京城最近的驿馆中下榻,他昨晚受了风寒, 行程便再次耽误下来。
反正所有人都知道瑨王殿下身体不好,磨磨蹭蹭到了京城, 即便是再拖延几日也是于事无补,因此大多数人都更愿意相信他是真的病了,而不是在拖延时间。
“玄鱼楼叛乱,皇帝老头儿早就知道你在平州干的那些事了,你这个时候还想扮猪吃老虎,莫不是当你爹是个傻子?依我看你还是老老实实入京比较好。”
庭院里的薄雪化了大半, 只有树梢上还是白的,傅承禹披着毛皮大氅站在风口上,房梁上坐着个不怎么正经的明如月——她和傅承禹达成协议后便将玄鱼楼搅了个天翻地覆,皇帝失去对玄鱼楼的控制,自然不会放任这个杀器落入他人之手,明如月这个罪魁祸首也难逃一死,她借了瑨王府的力量改头换面,带着几个心腹逃离了追杀。至此,玄鱼楼核心力量死伤殆尽,真正掌握玄鱼线制作的人也只剩下了明如月一个人,皇帝手里的残存势力名存实亡。
她之所以留在瑨王府,也并非是为了报恩,只是为了养伤。
“明姑娘费心了,只是到了京城,有些人的动作便不是那么好做了,我总不能一点儿余地都不留,这段时间还是要劳烦明姑娘才是。”
傅连宸向来忌惮傅承禹,若是他如此痛快地进了京,那才会让皇帝的疑心更重,而如今傅承禹拖拖拉拉,节奏其实并不比其他藩王慢多少,这才是正常现象。如今京城局势紧张,傅连宸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能引起万千猜测,皇帝即便是知道傅承禹此行有诈,也不会当着各方藩王的面独独催促傅承禹尽快入京,这太容易引人注意。
当初傅承禹在京城孤立无援,傅连宸尚且对他处处忌惮,他所有的动作都得有一千一万个理由去遮掩,而如今傅承禹羽翼渐丰,彼此心照不宣,傅连宸反倒不敢轻举妄动——虽然表面上看傅承禹的处境依旧艰难,可真正的局势已经大不一样了。
“要不是想见到齐大帅哥,谁想留在你这里。”明如月换了个姿势,她支起一条腿坐起来,一只手搭在膝盖上,有些怨念地看着傅承禹:“谁知道呀这几个月都过去了,齐盛的影子都没看见,你莫不是趁着我没注意让他别回来了吧?”
这话属实是空穴来风,齐盛是自己不想回来,傅承禹想了一下,正要帮齐盛说几句话,明如月就自顾自地说:“可怜我风华正茂,却要待在你这里,小帅哥倒是不少,只可惜能看不能吃,拜拜浪费了我的青春年华。我看瑨王殿下你就不错,不如你来补偿补偿我?”
说着明如月就用一种轻佻的眼光上下打量着傅承禹,像是要用赤|裸裸的眼神把他的衣服扒下来,透过他厚重的大氅看见里面精瘦的线条。
傅承禹对她的目光视而不见,明如月舔了舔嘴唇,傅承禹的身体虽然仍算不上强壮,可当年也是在沙场里走过一遭的,身材高挑欣长,又不会像大多数军旅中人一样有着过分发达的肌肉,反而带着一种天生的儒雅随和,若是扒下那一层温和的皮囊,里头包裹着的贵胄之气才显露出来。
“瑨王妃凌厉霸气,在世间女子中独树一帜,殿下可是喜欢这独一份的感觉?说起来我与陆远思其实很像,我不介意你把我当成她,”明如月从房梁上跳下来,压低了声音,贴着傅承禹说:“反正陆远思现在也不在,你不如和我试试?我不会告诉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