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时会睡不着,就在床上睁着眼睛等到天亮,她让人将展钺住过的院子完整地保存起来,战事初定后自己住了进去。
陆远思拒绝了女皇为了平衡势力的指婚,冒天下之大不韪地为展家当年蒙受的通敌叛国罪平凡,最后被赐了死罪,来到了这个世界。
但这些傅承禹都不知道,展钺的身体死去后,傅承禹就醒了过来,他看见陆远思站在雪地中,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却莫名地觉得心疼,苏醒后映入眼帘的是脸上还没有什么风霜痕迹的陆远思。
“我和展钺共用一个身体,在入狱前,他占据身体的时候比较多,经常破坏我的计划,否则也不至于让人算计成那样。”
这其中曲折,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楚的,傅承禹向陆远思解释自己并不是故意不把自己的安全当回事的,又暗戳戳地挠了挠陆远思的掌心,说:“这次也是意外,我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
陆远思:“……”
展钺去世后,陆远思听到关于他的消息反而比他生前时要多,听说展钺时常自言自语,举动前后矛盾,都传闻说他是被流言蜚语的,可他在陆府中明明十分正常,他们又说展钺的疯病是因为陆远思,而她竟然真的相信了。
“对不起。”陆远思握住傅承禹并不老实的手,说:“我不知道那是你。”
“没关系,”傅承禹身上带着一股热气,眼睛都是亮的:“你刚来这里的时候,我也不认识你。”
作为展钺的时候,傅承禹的眼睛是不会发光的,他对陆远思的好,更像是在满足自己的私心,所以不求陆远思的回应,傅承禹说:“如果我不对你好的话,你怎么能一眼就认出我来?以你的性子,即便我们成了亲,你也不会多看我一眼吧?”
“……”陆远思想说她不是这样的。
她现在已经知道了他曾经面临的困境,得知自己成亲时,她的第一想法是即便没有爱,也不会对傅承禹过多为难,只要他安分守己,他们未必不能就这样过一辈子。
但莫名其妙的,陆远思觉得傅承禹可能并不想听到她的答案,况且在看到傅承禹的第一时间,她真的觉得是有人再利用展钺给她下套。
直到她知道这是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才想着这是上天在给她弥补的机会。
“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展钺,即便你就是他。”
无论如何,展钺算是陆远思的一个心结,她抱住傅承禹,声音很轻,却很坚定,傅承禹笑起来,说:“人总是在变化的,你和过去的远思也很不一样。”
陆远思点了点头,她松开傅承禹,和他拉开了一点距离:“那以前的事情就不提了,我们来算算现在的账吧。”
“我们……有什么账?我刚刚在梦中经历了那么多年,有些头晕……”傅承禹装傻,他一醒来看到陆远思冷着的脸色,哪里能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可他却没想到兜兜转转了这么大一圈儿,她还没忘记这件事。
陆远思却不上他的当:“别装傻,你明知道越州危险,还要把我支开,你敢说你不是故意的?”
“还是展钺的时候你就把自己弄进了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