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九黎虽然在网上做过功课, 但看这些从医院取回的资料也不过是囫囵看个大概而已。
时经意就医已经一年多,她的情况其实还不算太严重, 但也仍然是在稳步、慢性恶化的过程当中。
不过谢九黎清楚知道一点:就她查到的资料来说,这几乎能是当今最能烧钱的疾病之一了, 等于是个无底洞。
所以就算何教授有心借钱给时经寒, 也不可能一直借下去。
谢九黎就可以, 因为她的财富也是个无底洞。
系统掉线之后, 她的资产并没有变化,这是件好事,没有干扰到谢九黎接下来的计划。
大致把资料翻了一遍的谢九黎将夹在里面的一张照片抽了出来。
照片里的时经意看起来比昨天见到的还要小几岁,而且面色很健康, 并未坐轮椅。
谢九黎略一思索,笑着问道:“这是你妹妹和医生的合照吗?”
时经寒刚吃完最后一口,去喝咖啡。
喝到咖啡的瞬间他脸上肌肉一绷,带着嫌恶把没加糖的清咖放下:“不,是我妈。”
谢九黎讶异地俯身凑近看照片上穿着白大褂的女人:“好年轻啊,你妹妹和她长得很像。”
时经寒唔了一声。
谢九黎多看了几眼照片,又放了回去,笑着把方糖罐推到时经寒面前:“加点糖吧。”
时经寒皱眉往杯子里扔糖,动作看起来有点烦躁。
但因为他长着贺孤舟的脸,这举动在谢九黎眼里又变得有点可爱。
谢九黎等他加完糖,才问道:“那说说治疗方案吧,医院是怎么说的?”
“一种据说能一次性永久治疗的药物,她的年龄已经超过限制。”时经寒言简意赅地说,“另一种需要长期注射,按针数算钱,一年几十万美元。”
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
谢九黎猜他是想看看自己的反应,于是投过去一个疑惑的眼神:“还有呢?”
时经寒皱眉盯着他,被发胶打理过的黑发里不听话地落下一小撮垂在额前。
他的眼神好像在说“这还不够?”。
谢九黎有点想笑,但又绷住了,一本正经地问:“你在操心我因为帮助别人而倾家荡产啊?”
时经寒说:“你应该没那么……”
他及时闭上嘴把最后一个字闷回嘴里,但谢九黎也知道那不是“笨”,也应该是“蠢”或者“傻”。
她笑了一下,搅着咖啡杯里的小勺:“放心好了,钱对我来说不重要,不是不能失去的东西。就像对你来说,钱也不重要,你妹妹才最重要,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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