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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高中那年,我妈妈死掉了。

她身体一直都不太好,因为一直生不出来男孩打过好几次胎,落下了后遗症。

爸爸堂而皇之地把他外面养的情人带到了家里,妈妈这才知道丈夫原来还有那么大的一个私生子,她本来就在断断续续地生病,这下像是被抽了主心骨一样,彻底倒下了。

在她临终前一晚上,我曾经跟她说过一会话。

她那时已经病得意识都不太清楚了,形销骨立,身上各种管子,但见到我时还在强撑着微笑,看上去很有精神。后来我想,那大概是回光返照吧。

“明卿……”

她轻轻地叫我。

我咬着牙擦眼泪,模模糊糊地答应了一声,紧紧地捏住她的手。我感觉她的手瘦得硌人。

“别难过……明卿。”

她又叫了我一声。

“人总会死的……”

她温柔而又虚弱地笑,柔声说:“我只是稍微比别人死得早一点而已。”

我再也忍不住了,哭着说:“那为什么死的人是你不是我,也不是我爸爸。”

明明该死的是他才对,该死的人是他,这样才对。

这老天是个什么老天,这道理又是个什么道理。

她便极宽容地笑。

过了一会儿,她轻轻地摸了摸我的头,说:

“你不要跟你姐姐争,你争不过她的。她是个好孩子,我看你不如跟她好好的……知道吗?”

妈妈说的是谭明梨。

那时她刚刚高中毕业,爷爷将她带去京城赴宴,她在宴会上极出众,如明珠似皎月,一出场就光彩夺目,又有赵鸿梁的赏识为她扬名,几乎所有人都确信她就是下一任谭家的继承人。

我说“知道了”。

她又说:

“也不要恨,好吗?明卿?”

我没说话。

怎么能不恨呢?我恨得要死。

我恨爸爸,恨爷爷,恨整个虚伪的、丑恶的谭家,恨得心头淌血,恨得肝肠寸断,她叫我怎么能不恨?

妈妈宽容,可我不宽容,我从来就不宽容,我只知道以眼还眼以牙还牙,血欠下的债叫血来偿还。

“以后有机会的话,离谭家远一点吧,越远越好。这个地方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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