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愉依旧双手环胸,她的目光没被文件内容分走一丝一毫。她凝望着眼前这个从自己有记忆开始就陪着自己的男生。
“阿言,”她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发涩,她咽了下喉咙,情绪渐渐平稳,“你为什么要这样?”
“舒愉,你该清楚自己是什么身份,你不会是看多了小说,天真得觉得富家女和穷小子的故事浪漫吧。”
高高在上,把歧视明晃晃地挂在嘴上。不再是温文尔雅,不矜不伐的陈顾言。
舒愉低下头,漫无目的地看着自己的脚。她需要找个地方让自己无处安放的目光停住。
她很难过,她不想哭出来。
“你早就知道自己是什么人,为什么还要不信邪地去找一个垃圾呢?你觉得他能改变你的命运吗?”
“小愉,你是觉得你这样叛逆,会让你爸妈关注你呢?”
两人之间陷入沉默。
心头挂了一只巨大的钟表,滴答滴答。舒愉跟着秒针默念,数到十几的时候,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还是说不出话,再次吸气,吐气。
陈顾言愣了下。他伸出手,在触碰到她之前,她已经转身跳出了窗子。
她像之前的很多次那样,站在窗外。她第一次爬这个窗户的时候,那时候她们刚读小学,她还要踩着凳子。敲玻璃一定要敲叁声他才可以开门。
那时候她看童话书,和森林里的小人一样说叁声是她和他的暗号。
“小愉,我......”
舒愉想笑,嘴角很累,于是抿着唇。陈顾言想跳出来,她摆手,“阿言,你也觉得,我应该和一个,接受所谓的命运安排的人恋爱,结婚。为我和他的家族的大楼添砖加瓦吗?”
“我不会走他们的路。我也不需要他们关注。”
他们指舒愉的父母。两大豪门里众多子女中的两人,各自为了争夺家业,选定彼此作为最有力的伙伴。
两个人的婚姻,更准确的是利益的交易。而拥有属于两人血脉的属舒愉是他们合作最稳固的保障。
正因为并不相爱。生下女儿后,他们分别又在外面建立了相亲相爱的家庭。
舒愉揉了揉眼睛,转身离开。她走的很慢,影子被月亮拉的好长,很诡异的形状。像是支离破碎的梦。
陈顾言想要喊她。风里有她小声哭泣的声音。在他的记忆里,上一次看到她哭泣的背影,还是中考的时候,那天她遇到了工作忙碌从没时间陪她的爸爸送一个男孩去考场。
陈顾言最终没有喊出口。可心里却在大声喊着她的名字,希望她能回头看一看他。
舒愉回头,脸上挂满了泪,她胡乱地擦了擦,“阿言,李逐不是垃圾。”
她头也不回地走远了。
她才不天真,她的心里藏着一座宝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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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也努力在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