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愉从楼梯上下来。
她刚洗完澡,发尾还有些湿润,走路的时候轻轻晃动。
站在楼梯旁的中年女人是照顾舒愉起居的保姆,见她下来,迎了过来,
“大小姐今天跑哪去了?这么晚了又要出去吗?”
“对不起哦黄妈,让你担心了。”
快走到客厅门口的时候,舒愉见跟着自己的黄妈仍是一脸担忧,笑了笑,很开心地说:“我今天是去和喜欢的男生约会了,黄妈,我没有乱跑的。”
她说完,又红了脸。
丢下一句要去找阿言就跑出了客厅。
*
淡黄色的月亮挂在天上,清辉照满大地。少女穿过郁郁葱葱的蔷薇园,走到一扇玻璃窗前,她踮起脚,咚咚地敲了敲。
别墅前门的保安侧头往这边看了一眼,见怪不怪地又站了回去。
窗户从里面打开,一只冷白的手伸了出来,舒愉握住,被轻巧地拉了上去。
舒愉坐在窗台上。白色的睡裙,上面印着各种各样的小动物。方领口,清晰的锁骨里盛着皎洁的月光。
裙摆下面,两条光洁的小腿晃着,圆润小巧的脚趾甲上涂着蓝色的指甲油,泛着朦胧的珠光色泽。
“小愉,下来。”
这里是陈顾言的书房。他看着窗台上依旧晃晃悠悠的少女,说:“下来吧,那样很危险。”
他站在与她相距一米之外的地方,脸上的伤已经做过处理。在他的身后是一张整洁干净的书桌,暗红色,上方的阅读灯开着,灯光照在一份摊开的文件上。
A4纸,顶格处,一寸照上的男生眉眼不羁,美人尖与眼角的两颗小痣在阅读灯暖黄色的灯光下,很不真实的漂亮。
舒愉避开了伸向自己的手。
她朝着书桌抬了抬下巴,双手环抱在胸前,“阿言,不要动李逐。”
陈顾言笑容很淡,“小愉,他和你不是一路人。交朋友前,起码应该要先了解一下他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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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是个好东西。能够在短短的几个小时里从私家侦探那里买到一个人所有的详细信息。
“有个嗜酒好赌的爸爸,自幼丧母,高二时为了和别人争女朋友差点把人打死,被关少管所一年,参加地下赛车,为了几万块就能不要命……”
他一字一句地叙述着文件里的内容,眉目温柔,音色悦耳,好似小时候在给她读童话书的模样。
将文件扔回桌上的动作暴露了他的情绪,冷静到无懈可击的面具在今晚频繁地出现裂痕。
他心口有不安的风在怒号,失控的声音从他的身体里传出来,“你跟这样的烂人玩个什么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