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彩调得不匀,以至于从画布上.溢.出.了不少。
范情的眼尾被画笔晕染,下唇亦是如此。
画家应该是用了最新鲜的花糅合而成的颜料,才将画布添上了诸般美态。
“情情,要不要去?”
手最后一下让人连声音都很难发出,郝宿似乎察觉到了这一点,额外又给了范情机会。可一旦被对方.抓.到了,又会言而无信地收走。
他恶.劣至极,范情以往所谓的惩罚根本就比不过当中的一半威力。
眼泪也被他.逼.出来了,整张脸都涂满了强加的红。像是夕照的颓然之美,荒艳无端的。
范情曾经有过这样的经历,但那是他主动的。
郝宿从来温柔,便连那时候也是如此。对方从未因为自己,而强求过他什么。
此刻的情景有一种虚幻的叠加,似乎被放进嘴里的并不是郝宿的手,而是……
每当他想要放弃的时候,就会被骨节分明的手狠.按.着头,加倍的,直到目的达成。
“夫人,您在想什么?”
郝宿喊了范情的名字以后,“夫人”这种称谓也会偶尔冒出来。但极少是在这样的情况,他仅仅是在强调两人的真实身份。
哪怕一切都逾矩了,彼此之间的关系也依旧存在。
郝淮已经死了,他们不用担心这样的相会会被对方发觉。可要提防的人不仅仅是那一个,还有庄园内的仆人,以及管家。
他们回来的时候都不约而同避开了那些人的耳目,无人知晓,四楼之上,执行官和小夫人正在进行的龌.龊.勾.当。
偏偏现在又被郝宿提起来了。
他简直能将范情看个彻底,只需对方的眼珠轻转,就能立即知晓范情心中所想。
肩胛下倾,似乎要仔细辨别对方的想法是否符合自己的猜测。更坏的是,他压根就不去猜,只将手指微摆,教范情另得了机会,注视着,让人在过端的羞窘里亲自说出真实想法。
郝宿还会一边听,一边演示,并问:“是这样的吗?”
如果得到肯定的答复,那么他会给予范情更多。如果得到否定答复,那么他会一直修正,直到范情赞同。
手已经不单纯是手了。
在听到郝宿说今天我会帮情情时,画作就已经跃上了一个新台阶。同样的工序,不同的处境,造就而成的亦非是相同的结果。
范情的唇被郝宿沾着潮意的手指擦拭着,人这个时候终于被带到了窗边。
晚霞映屋,玻璃窗透出瑰绝的美。而更美的,是盛放其上的玫瑰。
不多不少,正好两朵,被凌得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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