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范情自顾自地说着,又往下计划道:“到时候我们先念三字经,念会了我再教你写字,其实一点都不难的。写你的名字好不好?你的名字很好听,笔划也不多,我的名字比较复杂一点。”
药已经涂完了,范情让郝宿这样自然晾干了一会儿,才替他穿上衣服,而后让人在被窝里躺好。被子里烧了两个汤婆子,人一进去就是暖烘烘的。
夜深人静,范情在黑夜里握着郝宿的手,在他的掌心一笔一划将郝宿两个字写出来。
过了一会儿,他又将自己的名字写了出来。
虽然是两床被子,但他们却睡在一个被窝里,多的那床则盖在了上面。
公子声音温润,将一篇故事娓娓道来。他嗓音柔和,像夜空中的一弯明月。
不知多了多久,郝宿睡着了。范情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动作轻轻地吻了一下他的唇。
黑暗遮挡住了公子眼中浓烈到令人窒息的情感,他将人抱得紧紧的。
第138章 过去记忆(3)
郝宿的伤一养就是两个月,这两个月内,范情跟他同吃同住,将人精心照顾着,从不假手于人,就算下人想插手都没有机会。
文弥也已经从最开始的“于理不合”到逐渐麻木,最后还因为意外得知郝宿以前的遭遇忍不住哭了一回,自此以后,对待郝宿也比旁人好上三分。他虽然因为自小跟在范情身边,性子傲了一点,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仆人,到底心也是软的。
文弥之所以知道郝宿以前的遭遇,是因为范情在将郝宿带回家的第二天就开始清算都有谁伤害过对方。
嘲笑过郝宿的,欺凌过郝宿的,围殴过郝宿的,还有捅了郝宿一刀的,每个人他都记得清清楚楚。就算乡间因为发过大水,闹过饥荒,那些人不知道散落到了何地,范情也还是派人将他们找到了。
那段时间范情在给郝宿喂过药后,总是会出府一趟,一个时辰后再回来。
范情平时也会出门,不过都是给别人授课——他师从范钧,学问一道就算是范荀,恐怕也不及他的悟性高,故而小小年纪就已经能担任西席。肆城的锦华学院是无数学子挤破了脑袋都想进去的,范情十八岁那年便被正式聘请,成为其中一名授课老师。
原本以他这样的年纪就能担任如此重要的职位,应该有许多人不满的,但范情年少就已经成名在外,人人都知道他的能力,因此不但没有人反对,在得知范情成为锦华学院的老师后,那年报名的人也比往常更多,从中可见范情究竟有多出名。
天下士子皆将范情当成吾辈楷模,他圣洁、干净、清雅。
但就是这样的人,有一回文弥却看到他向来纤尘不染的衣袍上沾了点血,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温润的脸上还带着尚未消褪的戾意。文弥从没有见过范情这副样子,当时还被吓了一跳。
只不过在看到郝宿的时候,范情的那些负面情绪又尽数消散,不剩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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