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观南轻轻在他身边坐下,通红如野兽的双眼被他刻意用手遮住。
如果安饶醒来看到自己这副模样,肯定会害怕吧。
他用尽全身力量才把眼泪憋回去,吸了吸鼻子,轻轻抚摸过这张沉睡的脸。
脸上也有几道划痕,像是打了麻药也没用,疼的他面色苍白,原本红润的嘴唇也完全失去了血色。
这样纤瘦的人,浑身扎了几百片玻璃碎片,该多痛苦啊。
自己为什么偏要在今天去探寻那个所谓的秘密。
所以,就算得知了真相又能怎样。
会改变结局么。
“楚观南……”突兀的,病床上传来微弱一声。
楚观南立马抬头。
安饶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整张脸苍白到只剩瞳孔的颜色。
那浅如烟丝水晶的双眸,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尽全力看向他想见到的人。
楚观南小心翼翼握住他的手,见他疼地皱了下眉,赶紧放开。
“我做了个好奇怪的梦。”安饶缓缓抬起手,看着自己包满绷带的手。
好像,不是梦?
麻药劲儿一点点褪去,他痴痴思考着之前发生的事,这才回忆起来,自己是为什么被包成木乃伊,还进了医院。
对了!那个女人!
安饶急着想往上起,一阵钻心疼痛袭来,病恹恹倒了回去。
这一动,浑身上下没有哪处是不疼的。
“先躺着。”楚观南赶紧扶住他。
“有人要害我。”安饶皱着眉,“甚至还可能会害你。”
楚观南攥紧手指。
如果那人害的是自己就好了。
这样安饶也不会疼,也不用遭这种罪。
至于谁想害他,在看到那份教师档案时,心里就已经有了确定的答案。
档案上的名字:
沈懿。
他和当年跳楼的那个学生,是堂兄弟。
两家的父母在一次郊游途中发生了意外不幸丧生,沈懿便带着他只有十七岁的弟弟相依为命。
年龄、身世,全部对上了。
而自己当初和安饶在片场谈判协议婚约时,只有沈懿无意间听到了。
或许是因为不满安饶把林景溪送进监狱,他便疯狂展开了报复。
所以那天家中出现的茶叶桶,是自己父亲去过的证明。
知道他家位置的只有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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