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落簪眼底已不见羞愤,转头冷笑一声,“方才你的眼睛,貌似也没离开过那位华小姐一瞬。寡人之疾,谢师弟可染得不轻。”
在外人眼里华萼甚修的同门二人停步,四目相对,针锋不让地对峙。
风声起,铜芝宫的殿门缓然阖上。那雕门紧闭的幽室内,也正有一双争锋不让的眼,瞪着眼前之人。
“还给我!”
一只冷白修美的手轻挑一方兰帕,女子伸手够一分,那只手便不像话地高抬一分。
“阿汝?”
比动作更不成样子的低靡之音唤得女子气郁,发狠跳起来向帕子够去,前者早有预谋,手臂洒意一抬,姑娘便险些跌在他胸前凉津津的玄锦襟子上。
“汝汝?”
“……”被关在殿中的云裳后知后觉自己进退无路,帕子也不要了,只想扭头离开。谁知她后退一隙,高大的男人马上欺前将那微不足道的空隙挤压。
“还是汝儿?”
容裔指端绕着丝帕,隔帕托起一缕泛着清甜的发丝,深黑的目光望着她丰满柔软的唇珠:“说给我听,你的小字是什么。”
第44章 别哭,我当负责的…………
云裳蜷掌抵在男人的袍服, 推拒之间,几乎将锦绣上威风凛凛的凶蟒揉皱得英雄气短。
深宫幽闭着,青琐纹棂中透进的光线洒在女子偏侧的面颊, 慌乱也渡上一层旖旎。云裳笃定容裔不会在宫里妄为, 那声音却事与愿违地流露一丝软弱,“王爷请自重……”
轻颤的声音加重了容裔的喘息, 眼里灼起两团火:“我是认真的。”
他从前不知足袜之于女子的私密,但至少晓得一个女子的小字代表着什么。
在大楚讲究的人家, 除了生身父母, 旁人不可知更不可唤女子的乳名。男人明媒迎娶宗妇, 可以从头到尾地拥有妻子, 但可能直至同枕白头,都不知发妻的小字为何。
哪怕在洞房花烛夜最紧密的时刻问起, 亦视为孟浪不知礼。
那是超越肉.体的、难以启齿的亲密,容裔知道,所以他想要。
她本就是他的妻。
前世囫囵而过, 他竟都不知,她还有一小字。而就在方才, 只差一点, 容玄贞就要当众羞辱了她, 他如何能不发疯?
“我不想错过更多了, 你罚我也好, 打我也好, 骂我也好……”容裔红着眼轻轻呢喃, 又像赌狠发咒,薄唇一启一阖,“但, 你得是我的。”
腰间的手臂怕她丢失不见一般的勒紧,云裳被迫仰视那两片薄唇,形状如两抹皎美的纤月,是她无从定义的惑魅。
一刹轰然魂飞,云裳不受自主竟向前凑了寸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