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星微不可察的火花燎了原,容裔瞳里的聚墨绽飞到极致,下一刻,柔薄的仰月唇重重落下,带些凶狠碾上她诱人撷取的丹珠。
云裳一瞬睁大眼,所有言语都化在男子气息磅礴的掠夺中。
飞蛾陷火,忘了躲。
她不懂得闭眼,对方不懂换气,同为初尝的两人纠缠得一塌糊涂。云裳睁着眼,清醒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一张魅相,从清矜到羁野再到失控,身子软成一滩水,被容裔稳稳捞住。
一滴泪从那只清澈的眼里掉出来。
地狱变相,如何不美?她今日方信,世人之所恐惧,只因其处美得发怖,美得物我相消,欲辩忘言。
容裔一口气到尽头,尝到咸涩的滋味,深喘着退开,唇色光泽,浑身上下简直无一处不硬。
他为她拭泪,声音沙哑:“别哭,我当负责的,华云裳,我……”
他想说“我心悦你”,然而这四字在喉里滚了几次,竟无法说出,最终容裔看着神情空白的女子,委屈已极:“你只能是我的……”
“王爷心悦我吗?”却是云裳将这话问了出来,她脸上潮红未褪,掩袖拭唇,那双剔透的眼眸无一丝被欺凌的楚楚。
只有她自己清楚,方才,并非不能躲,是她对这张脸起了世俗上的色.心而不自知。
却也仅仅止步于此。
容裔呆讷不能答。他实不知,何为心悦。
趁着男人发怔,云裳从他的困缚挣脱出来,再得体不过地福身道:“我虽不知王爷在隐瞒何事,不知王爷透过我怀缅何人,但王爷的执念并不在我。一条帕子罢了,王爷烧了毁了悉听尊便。”
她喜欢他这张脸,他执着于她背后的某个夙念,说到底,二者皆不关乎男女之情。
“我不喜复杂的事,只愿轻松自在地活。”云裳轻道,“请王爷明鉴。”
她抬步欲走,容裔将她胳膊一把捞住,人还糊涂着:“不许走。方才、是我不好……你喜欢什么我便给你,我可保你永世无忧。”他像想起什么,抓住一根稻草似的问:“你是不是气我轻易放过了太子,你放心——”
“华府内可有王爷派遣的暗卫潜伏?”云裳一句话阻断了他的话音。
容裔一默后松手,看着她道:“我要确保你的安全。”
“那我府里必定也有太后娘娘的人了?”否则,太后如何会知道云家与华蓉的情况。云裳有些发嘲,堂堂国公府,何时成了四面漏风的窑洞,谁人想掺一腿便能掺一腿。
若阿爹在家,他们谁敢放肆?
容裔看着她清韧的神情,便知这个姑娘心里是太清楚了。他想让那个无法倾诉委屈的小花瓶开口怪他,而她无比理智地告诉他,他所执念的并非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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