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该帮我。”希欧多尔说,“我是个不成器之人,您无需担心亚莱芒家的名誉有损,身为骑士,我早已放弃姓氏,我的一切罪行,与亚莱芒无关。”
被锁链缚于石柱上的罪人血迹斑斑,满是深已见骨的伤痕,那双眼可见的疼痛在他的话语里寻不到痕迹。
此刻他的神情仍然平静。
“蠢货!”赫伯特终是忍不住低吼道,数种全然相反的感情将他的脸庞扭曲,“你是我的侄子!我怎能看着你去送死!我怎么能看着你在这鬼地方被折磨死!”
地牢中静下来,只能听见红衣主教粗重的喘息,一时无人说话,直到他这罕有的失态平复,那一刻主教力气松懈,仿若老了十岁。
十多年前,赫伯特那罕少见面的兄长将自己有魔法天赋的长子送到教廷来,亚莱芒家的专车将那孩子送至神殿,赫伯特抽空去见了一面自己在信里听说过的那个侄子,那时他不是红衣主教,还在枢机院里处心积虑地巩固实力,向着权力的宝座攀爬。
一个六岁的孩子能帮到他什么?
希欧多尔生着他家族标志性的银发,颜色比其他人的更纯粹更彻底。赫伯特见到他,像个和蔼的长辈似的,拍拍孩子的肩膀。
他在信中早已听说这孩子生来背负诅咒,体弱多病。赫伯特对他不抱期望,只希望这个侄子别在神殿夭折去世,顺利长大至成年,而后在家族的荫蔽下当个神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