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还没真正做出决定,永安侯府的人倒是先互相抱着,又哭了一场。
一天之内,一家人连续相拥痛哭两场。
不久前是担心被史官唾骂遗臭万年,这次是因为即将分别的伤心。
陈皎瞳孔地震,慌张道:“没必要吧!我还没嫁呢,大家看看我啊。”
她在旁边跳来跳去,挥舞双手。然而大家哭得伤心,根本没人搭理她。
大概是嫌弃她吵得烦,怡和郡主还瞪了她一眼,不满哽咽道:“一边玩去。”
陈皎:……?
我懂了,你们根本就不是因为我伤心。
陈皎呆滞地看着她爹她娘和祖父祖母一起伤心,诉说着这些年抚养陈皎长大过程中的各种事情,以及伤心地骂狗皇帝。
上一个他们骂的狗皇帝是先皇,本以为太子殿下登基后大家便不必用这个词了,没想到谢仙卿不做人,害的他们父女分离。
永安侯府众人一致决定,他们今天必须去祠堂骂一顿皇帝!
大家激动地走了,唯独被忘记的陈皎:……?
她一个人坐在旁边,看着大家走远的背影,忽然惊觉自己被排挤了!!
明明以前有这种待遇的人都是她爹,现在风水轮流转,居然轮到她了!
陈皎当即生气了,她决定也要排挤其他人。
她一个人排挤大家!
她要让其他人知道,这种一言不合,搞小团体排挤他人的做法很不理智!
这个家是不能呆了,陈皎伤心了。她当即起身,决定去找谢仙卿玩。
一个时辰后,飞霜殿中。
谢仙卿一边批改奏章,一边听陈皎碎碎念抱。他指间笔墨点点,挑眉道:“你今日在家中便是讨论此事?”
陈皎坐在他身旁,义愤填膺道:“对啊!我明明就在他们眼前,他们居然都不理我!”
陈皎劈里啪啦说了一大堆,发现谢仙卿从头到尾都没有皱眉,而是在耐心倾听。
她忽然觉得有个男朋友似乎也很不错,至少可以听她说废话。
陈皎出了气,便趴在桌上发呆,双手托腮地看谢仙卿批改奏章。
她忽然茫然地说:“祖母说我太贪心了,什么都想要……陛下你会不会也这么觉得啊?”
谢仙卿勾了勾唇,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道:“陈世子从来不都如此吗?”
他依旧记得陈皎来他身边时,见到他的第一面。
那时的少年笑容腼腆,肌肤白皙,鲜活明媚,清澈的眼眸中却是一览无余的坚定。
谢仙卿欣赏这种人。他甚至比陈皎自己还要了解对方。
当陈皎还未发现她对权力的渴望时,谢仙卿便已经洞悉。为了留住陈皎,他甚至主动带对方上朝,让陈皎体会权力的滋味。
陈皎有点委屈,她趴在桌子上,小声辩白道:“我只是觉得当初那么辛苦,好不容易走到了现在,‘陈皎’却反而要消失了,这样太不对了。”
她为了当太子的第一小弟,整天费尽心机揣摩领导心意,虽然最后揣摩歪了,把领导掰弯了……
后来太子被狗皇帝为难,她还进宫挨了板子,在家中躺了好几个月。太子去年被圈禁时,她顶着风头,隔三岔五地翻墙送饭,在风声鹤唳中期盼殿下早日登基。
陈皎觉得如今自己得到的地位,都是她应当得到的。就连从河口仓监工回来,她升官,也都是她辛苦付出后应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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