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心沉默地看着她,并不回应。
她轻笑一下,又说道:“你以为用些小吃、甜点就能打动塔利德哥哥吗?简直是痴人说梦。让塔利德哥哥对你和颜悦色的原因还是父王。你若不快,父王必会责怪他,而他最怕父王责怪。也许他喜欢你做的那些食物,但他更喜欢父王给予他的一切。你不在乎的皇权、财富、地位,我和哥哥都在乎。你仅因为父王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就放弃这一切,简直傻到了极点。我和哥哥不止一次地怨恨你,因为你,我们被贵族们耻笑,因为你,我们过得一点都不开心。”
难以相信这是一个十一岁的小女孩说出的话,海心深深地震在当场。或许皇族的孩子都早熟,但她没想到会早熟到这个地步。
“你的这种想法没错,”海心慢慢地说道,“没人天生就是喜欢受苦的,包括我。但是每个人对生活的要求不同,比如我,虽然也不喜欢受苦,但我更不喜欢精神上受累。我对你父王是有感情的,否则就不会这么在乎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我还恨他对我不够尊重,在我明确表示不愿他与谁在一起时,他仍与她在一起。他给了我钱,助我办公学、连锁店,我很感激他;但他没有给我一个作为妻子和皇后应有的权力,我没有处置他的任何女人的权力,甚至连吵架的权力都没有,当我要求他与另一个女人分手时,那女人还可以大剌剌地来找我,控制我的暗卫,当面给我难堪,事后也只是被象征性地惩罚一下。”
说到这里,她笑了一下,“还记得我以前对你说过的吗,安琪拉。他其实是在欺负我,变相地欺负我,或许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欺负我没有娘家,欺负我是平民出身,我的任何事都得依靠他,所以他可以对我任意妄为。我的皇后名头是他给的,会一直挂在那里,阻止其他家族的人想要这个名头,防止他们坐大,他不会再让塔图纳家族的事重演。何况现在塔图纳家族的势力还没有完全压制下去,他当然更需要我这个不可能有任何威胁的女人做皇后。
“我是安全的,不会对他造成任何威胁,我还救过他多次,是他的幸运星。但我不是他最喜欢类型的女子,或许刚一开始对我还有点兴趣,因为我与其他女人看起来不一样,可时间门久了,他就失去了这种兴趣,还是愿意和他喜欢的类型的女人在一起。”
“就算他和其他女人在一起又怎么样?”安琪拉忍不住打断道,“他短了你吗?他弃了你吗?他仍然把你当作尊贵的皇后,还给了你儿子皇储之位,你有什么不知足的?你还想怎样呢,你的条件也不过如此。”
“我就知道你们就是这样想的,”她的眼里若隐若现泪珠,“你是这样想的,你父王是这样想的,安希伦王也是这样想的。”
“你觉得父王只是给了你一个皇后空名头,没有给你实权,我可以回去后跟父王好好说说,让他多给你一点实权,这不就行了。”安琪拉不悦地说道。
说穿了,母亲只是觉得好处太少了,所以离开了父王,安琪拉心想,可她哪里还能找到一个像父王那样的男人,就算找到了安希伦王,可那鸡贼般的男的,最多只会金银财宝供着,但决不会给名份。
“母亲,你不要忘了,你还有孩子。”安琪拉突然愤怒,“不要什么事只想着自己,你把我们生下来,就得对我们负责。你不仅长年不在我们身边,还要夺走我们的利益,你是怎么当母亲的?”
海心愣了半晌,蓦地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落了下来。
“儿女是缘也是债,”她边笑边道,“我不指望你们理解我,也能理解你们怨怪我,但也请你们理解理解我。”
她笑得泪花滚滚,“你父王要是愿意给实权,多年前早给了。多年前并非塔图纳家族的皇太后要求他不能给我实权,而是他自己也觉得不给实权更好。给实权的话,容易心生别的想法。他要他的儿子将来掌权,而不是皇太后掌权。他不愿他的儿子像当年的他一样,登上王位后还要被皇太后控制。
“即使我是平民女子,他也不得不防。我的来历实在太诡异了,身份成谜,又救过他多次,还能将公学和连锁店办得风生水起,焉知不能办别的事情?他一边爱我,一边防我,一边惧我,这或许是帝王的通病,对不能把控的人或事,总是采取留一手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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